二十九節 都走了嗎?(2 / 2)

雨,請你不要在哭泣,我知道,其實你也真的很難受,因為我也很難受。

鄭邦來到我身邊的時候,我沒有發現,正躺在床上,活在夢中,醒過來的時候發現一地的煙蒂和正看著我的鄭邦,我看著他紅腫的眼睛,連鄭邦都告訴我,他相信晴天已經離去,一切不是夢,而我也沒有說夢話,一切真實的可怕。

“今天早上來的時候,我差點也見不著你了,車翻了個過兒,然後翻起來繼續走。“他給我丟了一隻煙繼續說:”本來我都不會在回來了,晴天是想叫我回來喝酒的對吧。你個狗日的也不該說那種話,我肯定也回來的。”

說完他看著我,沒有在說話。

我借過他的煙火點燃手中的煙然後告訴他,我希望我在撒謊,真的。鄭邦,我說的是真的。

然後我就聽見鄭邦哭出來的聲音,跟外麵的雨一樣,越來越大。過了很久,他哽咽著對我說:“他家裏怎麼說,還有他什麼時候埋起來。”我對他搖搖頭,他衝著我又開始罵:“操你嗎!這不是你的錯!你他嗎的別這樣,我難受,我難過啊,都別在折磨我了,求你了,行嗎。”然後我開始哭了。

我跟鄭邦一起來到晴天家門口的時候,都站在那裏,誰也不敢敲門,鄭邦老是對我說:“敲吧,說不定開門的就是晴天。”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卻一直望外退,一直退到樓梯口的時候,然後衝上來,鼓足了勇氣輕輕的敲了門。

門開,是晴天的母親,她沒有看我們,就望回走。我們走進去,晴天的遺像高高的掛在堂屋中間,照片上的他微笑著,這張照片我在他的畢業證上見過,那時候一直說照的真他嗎的難看。

沙發上坐著他的父親,母親,表哥和一起我不認識的人。他表哥看著我們,對我們說,來了啊?我忽然覺得一屋全是絕望,所有的人和所有的東西都是為了證明絕望存在的,我看到身邊的鄭邦哭了起來,我控製不住的情緒也哭了出來,然後我就聽到整個屋子裏的人全哭出來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聽到他父親說:“行了,都停了。”然後飄逸在房子裏的哭聲更加的悲壯。

第二天一早是晴天出殯的日子,聽他表哥說,家裏所有的人都拒絕火葬,晴天還年輕,在高高的黃土下仍然可以繼續成長。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心裏滿滿的全是悲涼。

開棺後,我最後一次看到了晴天,臉色煞白煞白的,用濃濃的狀覆蓋了死去的痛苦。而這一切仿佛隻有我最真實的感受的到,晴天雙眼禁閉,是被用手掌覆蓋後的樣子。而這些原本都應該發生在我身上,躺在這裏的也原本是我,看著這一切哭出聲音的應該是晴天,感受痛苦的也應該是晴天,忽然我覺得晴天很自私,自私的就這麼簡單而迅速的離去這個並不溫暖卻參合著丟棄不了因素的世界,他丟棄了,於是我們都很痛苦。

瞬間,哭出的聲音震耳欲聾,我隻感覺頭很漲,很難受,想嘔吐。我跪在地上,低著頭,昏昏迷迷,睜開眼後,鄭邦說我當時昏過去了,他問我還記的什麼不。我告訴他,我記的晴天睜開眼對我笑。

接下來的幾天我一直發燒,雨水浸透了我的身體和已經麻木的腦袋,這樣也好,我希望就這次的發燒一病不起,昏昏烈烈的去晴天所在的地方繼續一個又一個未知的故事。

鄭邦來醫院看了看我,留下一句話後就離開了,再一次的離開這個城市。他說,沒有我的同意,你不準死!

然後整個天空忽然變的黑暗無比,夜晚降臨,雨開始慢慢的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