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大雨天,也沒地方發車,又該咋辦呢。
想了想,周曉光又再度折回了家裏,拿起電話,撥通了吳湘玉的電話。
“嘟嘟……”大概一分鍾左右,才打通。
“你又啥事兒?來沒來呢?”吳湘玉的聲音裏壓抑著無限的火氣,如果周曉光到了,她肯定立刻發飆。
“那個,這樣,外麵的雨太大。”周曉光話還沒說完,就被粗暴的打斷,“雨太大?少跟我整這些幺蛾子,我告訴你,如果你不來,後果非常嚴重,我不管是刮風也好,下雨也好,就算你家失火了,就算你下一秒進了火葬場,馬上不行了,你現在,也得給我走在路上,忘我這裏來,聽懂了嗎。”吳湘玉用力的吼道。
周曉光把耳朵抬離聽筒,嘴角緊抿著,忍住那股子想要扔下電話,繼續倒頭大睡的衝動,吳湘玉說的這麼嚴重,他自己心裏頭也多少有些害怕了,總不能賭一把,萬一真的有啥嚴重的情況,自己也好早點做個預防不是麼。
誰能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呢。
“那個,吳秘書,你別生氣,我這不是找不到車麼,總不能走到鄉裏啊,那等我到了,黃花菜都涼了,這樣,你看能不能給我派個車啥的,這樣咱們辦事兒也迅速,省的我在這裏著急上火的,還耽誤時間,一點辦法都沒有,你也知道,我們村這裏交通差,路難走,更何況下了大雨呢。”周曉光盡量平靜的說道,看著外麵的天空,仍然陰沉的不行,給人增添了無形中的壓抑和煩躁。
“給你派車?周曉光,你還要臉麼,你以為你是領導呢?還給你派車?別墨跡了,趕緊想辦法過來,我等你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之內,你要是還不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就這樣了,我在上次的新樓,902室,記住了啊。”吳湘玉放下電話,身子縮進了被窩裏,長長的眼睫毛在不停的抖動著,臉色因為急躁有點醉人的酡紅,鼻子裏發出重重的一聲哼。
“周曉光,哼哼。”
“媽了個巴子的,這個破天,讓老子怎麼找車,能不能不他媽的這麼煩。”周曉光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屋子裏到處亂轉,最後,他還是披上了塑料布,衝出了屋子,奮力的在風雨中跋涉著。
“吳湘玉,等我到了的,非得弄哭你,媽的。”周曉光的胸膛因為憤怒還在不停的起伏著,腦海中開始了模擬排練。
“應該是這家了。”周曉光來到一處村舍,掰開院子外麵的柵欄門,朝著裏麵走去。
“當當當!”周曉光用力的砸著門,大聲叫道,“有人麼?小海在家嗎?”
很久很久,都沒人回答他。隻有無邊的風聲,嗚咽著,長長的徘徊在他耳邊,似乎在嘲諷他的無奈。
“媽的,老子繼續敲!”周曉光奮力的,用著更大的力氣,揮舞著拳頭,繼續砸門。
“咣咣咣!吱呀……”還沒來幾下,門突然開了,周曉光拳頭差點砸到了一個男人的臉上。
“你有毛病啊周曉光,大雨天的你瞎砸什麼?”一個二十五六的小夥子帶著怒容,一臉陰沉的站在門口,瞪著周曉光。
“對不起啊小海,我得了病,必須得去醫院,老難受了,你趕緊的拉我去一趟鄉裏醫院吧,哎,難受死我了。”周曉光臉色蒼白,扶著門框站著,要不是這小海專門負責村裏的糧食運輸,手裏有卡車的話,他也不至於讓人這麼的諷刺一頓的在這裏站著受氣。
小海本來有心罵他兩句,一聽周曉光說自己得了病,神色十分怪異的看了他兩眼,“兄弟你在哪裏得的?當哥的得好好的說說你,這麼點年紀就得了病,那以後還咋娶媳婦啊。”
“啊?啥?不是啊。”周曉光愣了半晌,這才注意到剛才自己說話有毛病,本來想說的是急性病,結果一禿嚕嘴,說成了性疾病,這個誤會給鬧的!
“兄弟啊,我剛才說錯了,是急性病,不是病。”周曉光急火火的解釋著,小海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別解釋了,你快進來,別著急啊,我現在穿衣服,取車去,天涼,不容易點火。”
“是曉光啊,你咋來了,這大雨天的,你可真會挑時候啊?”小海的老婆吳秀蓮從屋裏慢慢的走出來,還穿著睡衣呢。
周曉光看了看她,脖子上有著幾個紅印子,就像出水芙蓉,突然,雨停了,那種被卡的極其難受和怨憤的情緒就絲絲霧霧的浮現出來,帶著哀怨,又帶著幾許無奈。
“對不起啊嫂子,我身體有點不舒服,實在是沒招了,隻能找小海哥來借車。”周曉光盡量裝作痛苦的樣子,捂著肚子,屁股邊挨著炕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