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折點是什麼呢?大概是母親要改嫁了,帶著三個孩子怎麼改嫁呢?於是一天夜裏起來的時候,芊芊聽見舅舅和母親說,要她把自己嫁給舅舅的兒子,做童養媳,改嫁的那個男人貌似是不能生的,帶著個男孩過去,長大了還可以幹活兒,傳宗接代,至於小弟弟,年紀小了,人家未必愛養,舅舅假惺惺的說,還是留在他們家,給他們做鋪子上的小夥計。
而自己因為是一個女孩,早晚要嫁人的,早嫁不如晚嫁,自己這裏是親娘舅,對她還會虧待不成?
娘親明顯是不願意的,可是她拒絕不了,因為這段時間呆在舅舅家,吃他的用他的,他們理虧,看著娘親訥訥的樣子,芊芊想起了那個表哥,吃的像頭蠢豬,腦子笨的也像豬,成天掛著鼻涕走在外麵。
每次她和兩個弟弟幹活的時候,他就在旁邊拿著小棍兒,每次他們幹活兒稍微慢一點兒,就會伸手打他們。
芊芊自小長的就是皮光柔滑的,那個豬表哥有機會就掐芊芊的臉,嘴裏喊著“娘子”,口水噴出來濺了芊芊一臉,她還不好嫌棄,否則到時候舅母定要找機會跟舅舅大鬧,指桑罵槐的大罵。
芊芊聽到這一切後,並沒有出聲,而是自顧自的回去了,她一夜未睡,天不亮時就出去了,她去了城中的含香院,給自己賣了換了一包銀子,帶著兩個龜公回去把一部分錢給舅舅,一部分給母親做了嫁妝,她舅舅收了錢趕緊拿進屋裏去了,母親上前去搶,被他一把揮在地上。
“你把錢給我,女兒啊,娘不能讓你把自己賣去這種地方,你不能去啊。”她娘親撕心裂肺的哭著,不願意女兒走上這樣一條路。
“娘,你就收下吧,我就是留在舅舅家,也過不了什麼安生日子,如今就被表哥打,日後還不定什麼樣子呢,如今你帶著錢,也不用把小弟弟留給舅舅做活計了,那個男人我也知道,人也好,你帶著兩個弟弟和這一包錢過去,不會吃苦的。”芊芊說完後,把錢往母親懷中一推,就要走,她母親還是不肯,拽著她不讓她走。
一旁的龜公見此,也是不忍心,站出來說了句公道話:“我說這位嬸子,我們含香樓平日裏買女孩子都是幾錢幾錢的打發,就你女兒這模樣性情,我們的媽媽看得上,才多給了這麼多,你女兒也是個省心的,為了讓你脫離苦海,也沒偷沒搶,日後說不定還能貼補你些,你啊,就想開點兒,放手吧。”
聽了這話,他娘才一臉無奈的撒了手。
“後來呢?你家人他們還好嗎?知道他們在哪裏嗎?我可以找人把她們接過來。”芊芊多年的摸爬滾打,對於過去的事已經不再糾結了,倒是佑寧聽的眼淚汪汪,一個勁兒的安慰芊芊。
芊芊見此,笑著講起了自己怎麼來的趙國。
那之後的日子,芊芊就沒怎麼見過家人了,畢竟女兒落了風塵地,家人麵子上過不去,剛去的時候芊芊才六七歲的年紀,隻是不停地練習歌舞,偶爾學學寫字,每天練習歌舞已經很累了,學習寫字是因為媽媽想要培養她伺候大人物,能從他們那裏得到一些消息,從而買賣消息,尋求庇護。
沒想到芊芊長大後倒是被一個年老的大官買走了做了妾室,媽媽本是不想賣的,可是那個大官她根本得罪不起,也隻好放棄了繼續壓榨的機會,從那官員身上狠狠地敲詐了一筆銀子。
自那以後芊芊就成了金絲雀,那老頭子早就不能人道了,也要往家裏買這些小妾,就是為了擺著看,騙自己還年輕,可惜沒多久,老頭子也死了。
那個官員的老夫人,平時最恨這些年輕姑娘們,恨她們奪走了自己夫君的注意,有的還趁機禍害自己的兒子,如今老頭子死了,她可以肆意的折磨這些姑娘了,她很幹脆,要她們給那個死老頭子殉葬,老夫人心裏冷笑著,你不是喜歡這些姑娘嗎?天上地下,我讓她們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