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這婚事是定下了,後續的事情也就一項項辦了起來。
因著靜王殿下的迫不及待,這事兒辦得特別的快,婚期就定在剛入冬沒多久,可以說是非常的緊湊了。
但規格並沒有差上一絲,納彩、問名、納吉、納征等,該有的一項也不差,皇子娶親,所有東西都隻管從內庫裏出。
這方麵元隆帝並不肯虧待自己的兒子,靜王殿下還又特特從自己私庫裏添了不少東西放在聘禮裏頭,所有其它也都整治得相當整齊,連八字都合了個天作之合,除去嫁的不是女兒,而是兒子,晉平侯府可以說是相當榮光了。
不過就算這一點,旁人也說不出什麼來的,這可是禦賜的婚姻,方老太太扯起大旗作虎皮,放下話來,誰敢說些什麼,那就是對聖上的藐視,是對聖上的質疑,是對聖上的不敬!
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多嘴?
因此方彧連一句不入耳的話都沒聽到過,順順當當就嫁進了靜王府中,剩下唯一可慮的就是洞房了。
咬咬牙也就過去了,就當自己在看肛腸科好了!
洞房裏,方彧暗暗在心中發狠,但是到底其實還是有些抗拒,便借酒消愁起來。
備好的酒食原不是給他這個時候用的,但因為方彧拿著想進王府就得淨身這樣的借口把方墨他們這些貼身小廝都給打發了,身邊就隻剩下幾個平日不大熟悉他脾氣的婢女,因此沒人敢勸,隻在開頭稍微說了兩句,之後便就由他去了,一時間竟讓他喝了個大醉。
好在方彧還算老實,沒撒酒瘋,隻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死了過去。
衣服當然是沒有脫的,不過經她們收拾了一下,把他的姿勢擺弄得稍稍矜持了一些,也還算能見人。
但滿屋的酒氣是無論如何也散不了的。
睿平回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幅出人意料的景象。
熱熱鬧鬧簇擁著他來鬧洞房的人自然也看見了。
“新娘子看起來並不太情願啊。”
老五睿江冒冒失失地說了一句,隨即就被老三拉扯了一下,忙閉了嘴。
其它的聲音也都停了下來,原本的人聲鼎沸,一下子變成了鴉雀無聲。
碰到這樣的情況,不獨睿平尷尬,他們也尷尬。
有幾個人已經暗暗後悔起來了,不該來湊這個熱鬧,心底裏一時又有些埋怨,他們父皇辦得這叫什麼事兒,整了這麼個男妃出來,之後這晉平侯到底要算是他們這一撥的呢,還算是他們王妃那一撥的?
太子倒沒什麼不自在的,相反,他看著方彧的醉顏很有些蠢蠢欲動。
兩頰醉酒的紅暈配著大紅的喜服是說不出的撩人,這讓他想起方彧那天唱到“中狀元,著紅袍,帽插宮花好啊好新鮮”時的得意樣兒了。
屬於狀元的紅袍,跟眼前的喜服,可不差不多就是一個顏色的。
需得把他鬧起來,說不準會有什麼驚喜……
太子眼中興味的光華暗暗流淌,他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老三睿新趕在他前麵開了口:“晉平侯定是惱了老八這麼晚還不回來,所以才鬱悶得睡著了。我們還是別再鬧老八了,讓他好好哄哄晉平侯吧。”
這個台階一到,眾人忙都接了,紛紛開口告辭。
睿平也順勢送客,因此盡管太子十分想留下,也留不住了。
他不是不能仗著太子的身份做點什麼,真要他開了口,在場誰都攔不住,隻是元隆帝那裏未免有些不好交代。
他可沒忘了,元隆帝執意要把方彧嫁給睿平,最主要的目的其實還是敲打他。
以後……總有機會的。
太子最後看了方彧一眼,朝睿平曖昧一笑,離開了。
送走最後一個人,睿平遣散了所有的人,在床邊坐了下來。
“你倒是會討巧。”
看著方彧全然人事不知的樣子,他低聲地自言自語。
心裏不是沒鬆了一口氣。
為著種種目的,他必須娶方彧沒錯,可也沒做好準備要跟他做真夫妻。
不過是預料到了方彧應該比自己更排斥這種事,才會有恃無恐。
如今看來果然是這樣了,隻是就這樣把自己灌醉了過去也是心大,就不怕他不依不饒,非對他做些什麼嗎?
真到那時候,他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了。
不過也許這就是他的目的吧,不知不覺過去也就算了。
睿平搖頭失笑,也沒久看,把他往床裏麵推了推,也這麼和衣倒了下去。
忙了一整天,他還真有些累了,因此很快睡了過去。
第天早上先醒過來的是方彧。
練武講究聞雞起舞,穿過來也有段時間了,他的生物鍾早就被養好,所以雖然昨天醉得厲害,今天到點還是自動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