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早飯是石夢蘭精心準備的,她催促紀燃新快去洗漱然後來吃早飯。
紀燃新進去衛生間,一邊刷牙一邊心想,秦沂是真的生氣了。他知道昨天晚上他說錯了話,但那句話也的確是他內心想法,他想要好好和秦沂談一場戀愛,可是不認為在現在就需要誰對誰承諾一輩子。
秦沂的承諾對他來說也有些太重了,讓他感到不知所措。
洗漱完出來,紀燃新坐到餐桌旁邊吃早飯。
石夢蘭從廚房出來,坐在對麵與他說話。
紀燃新沒怎麼聽進去,隻知道石夢蘭叫他在家裏多待兩天,等開始上課了再回去學校。
知道是媽媽不舍得他走,紀燃新咬著包子點了點頭。
等到他吃完早飯,石夢蘭收拾了餐桌進去廚房洗碗,紀燃新還沒起身時便聽到門鈴響起的聲音。
“誰啊?”石夢蘭奇怪地嘟囔一句,在廚房裏喊道,“新新,去開下門。”
紀燃新走過去打開房門,看見站在門外的人竟然是蘇婧。
蘇婧顯然也有些詫異,她看了紀燃新一會兒,似乎是想起他是誰了,於是點了點頭,問道:“秦沂在嗎?”
今天的蘇婧沒化妝,長發披散著有些憔悴,不過在紀燃新看起來倒是比昨天要好看上幾分。如果當時在學校,秦沂喜歡上的是這樣的蘇婧,他倒是覺得可以理解。
因為紀燃新沒有立刻回答,蘇婧不好意思地笑一下,“昨天我是不是見過你?”
紀燃新回答她道:“我昨天哥沂哥一起送你回家的。”
蘇婧抬手撥了一下頭發,“對不起,昨天好像喝太多了,我沒做什麼失態的事吧?”
紀燃新回想起昨晚她狼狽的樣子,搖了搖頭,“美女喝多了也是美女,挺好的。”
蘇婧微笑著看他,又朝屋內看了一眼,“你是秦沂表弟?我聽人說他有個弟弟在這邊。”
紀燃新沒有否認,隻是說道:“你找秦沂?他已經回學校了。”
蘇婧微微一怔,她仿佛自言自語一般說道:“他沒接我電話。”
紀燃新說:“你有什麼事要告訴他?我可以幫你轉達,我學校就在他學校隔壁。”
蘇婧抬頭朝他看過來,“你跟秦沂在一個地方讀書?”
紀燃新看蘇婧神情,點一下頭,“是啊。”
蘇婧顯出些遲疑來。
紀燃新對她說:“你是不是有什麼關於秦沂的事情想問我?”
蘇婧說道:“不知道會不會打擾?”
紀燃新笑著說道:“當然不會,我們下去走走吧。”他心裏想著:正好,我也有話想要問你。
晚上,紀燃新一個人住在秦沂的房間裏。
他關著房門,坐在書桌前麵的椅子上,不一會兒便赤著雙腳踩在椅子上蹲坐著。
房間裏麵很安靜,紀燃新的手機丟在一邊,屏幕黑著。他沒有給秦沂打電話,秦沂也沒有聯係他,昨天晚上發生了太多事情,現在想起來卻像是在做夢一樣。
紀燃新將麵前的抽屜緩緩拉開,隻隙開一條縫,露出秦沂塞在裏麵的煙打火機和煙灰缸的一角。於是他給自己點了一支煙,看香煙點燃時,想起了上午和蘇婧的對話。
當年蘇婧不是突然決定出國的,但是這個過程她一直偷偷進行,沒有告訴秦沂。甚至在她走之前他們最後一次見麵,她也沒有說,直到後來秦沂從別人嘴裏知道。
現在想起來,蘇婧也覺得後悔,覺得自己不負責任。
紀燃新突然想到,這一次蘇婧回來,秦沂一定要見她一麵,大概就是要為當初兩個人的事情麵對麵做一個了結。
蘇婧說:“我傷到他了,我不該這樣。”
紀燃新輕聲說:“他對感情有些偏執。”
蘇婧說道:“他受不了這個,他媽媽就是突然走的,他怕了吧。”
到現在,紀燃新一個人坐在秦沂的書桌前麵抽煙,心裏想著那時候秦沂也是真的很喜歡蘇婧吧。
他默默抽完了一支煙,直接踩在椅子上站起來,然後側過身坐在了書桌上,往旁邊探身去夠他書櫃上的書,那本《白夜行》還在那裏,蘇婧的照片也夾在原來的位置。
隻是這一次,紀燃新在書櫃裏發現了一本秦沂的日記本,他翻了一頁就立即把日記本合上,歎一口氣又塞回了書櫃裏。
他覺得即使不看他大概也知道秦沂在想什麼,他有點難過,不知道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秦沂。
感情是一件不確定的事情,大概他們都有些不太順利。
隻是麵對可能會受到的傷害時,紀燃新會選擇更灑脫地麵對每一段感情,有所保留就不會傷得太深,而秦沂則是如果得不到保證,那就不要開始,直接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