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蕭羽道:“你執黑先行吧。”說著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天帝微微收了收心神。執棋落子,下到了四方之位,落子很快。看得出天帝心裏很急。
白蕭羽看在眼裏,卻也沒有說破,撿起一顆白子落在了對稱的方向,占了另一個的四方位置。天帝這個時候卻不落子了,他盯著白蕭羽風輕雲淡的麵孔上,道:“神君殿下,魔界入侵,你有什麼看法?”
黑子未行,白蕭羽也不能行下一步,他也不急,捏著一顆白子把玩甚歡:“前些日子不是討論過這件事情了麼?魔界雖然現如今的力量和千年前想比。有了進步,但是天界幽冥也沒有止步不前。既然他敢來,不妨如千年前一樣在把他們打發回去就是了。”
天帝沉吟片刻,再占了一個四方,接著道:“不過這一次魔界來勢洶洶,近日來我心裏一直不得安寧,總覺得這其中必有蹊蹺。”
白蕭羽也複落一子:“現在我們對魔界所知甚少,焦急也沒有用,靜待著吧。”
“千年前那一戰他們可是吃盡了苦頭,重黎不是那種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我以為魔界這一次定是有了什麼依仗。”天帝語氣中帶著幽幽的擔心滋味。
白蕭羽淡淡一笑:“你是說十萬大山中的那個封印?”天帝點了點頭,也沒有在多說什麼,洪荒年間的那場浩劫天帝也經曆過,隻不過那個時候的天帝,還隻是一個修為粗淺的仙族孩童,浩劫之時他一直處於聽天由命的狀態,對於禦涯的恐懼,天帝還記憶猶新。
白蕭羽收起了笑容,沉吟片刻,道:“重黎也是從那場浩劫中走過來的人,對於禦涯的恐懼,他並不比你少多少,不敢隨意解開封印。”
天帝:“我也知道重黎對於那個封印應該也很忌諱的,但是除了這個,我也想不到他還能有什麼別的依仗了!”
“就算禦涯真的是他的依仗又如何?芳華仙子一身精血化為的封印,他想解開談何容易?”白蕭羽慢慢的說道,表情依舊淡然,仿佛這一切都不算什麼大事一般。
天帝望著白蕭羽,實在不明白一個從那場劫難中走過來的人,如今遇到有關於禦涯的事情,是怎麼保持這樣的從容。天帝低下頭,端起茶杯,淺淺的飲了一口,試探性的說了一句:“不知神君近日來可曾聽到一個消息?”
白蕭羽抬起頭來,微微挑了挑眉:“什麼消息?”
天帝望著白蕭羽:“有關於還生草的事情。”
白蕭羽臉上的淡然消失,換成一副嚴肅的表情:“你的意思是?”
天帝明白了,還生草的事情白蕭羽已經知道了。於是天帝道:“還生草再現人間,便是半年前陪著東辰神君來的天界來參加茗香生辰的那個若畫仙子。”
白蕭羽已經沒有了下棋的興致,他丟下了手中的白子,坐直了身體,用眼神示意天帝繼續說。
天帝頓了頓,接著道:“還生草是洪荒時代神族的一支,她也能解開十萬大山中封印。仔細算來,當今世上能解開封印的僅僅隻有五個。神君殿下;幽冥的東辰神君;魔界的重黎古魔;前些日子從天天界破封的真火玄獸;還有就是……若畫仙子。
神君殿下和東辰神君自然不必說,重黎不會傻到來找你們的麻煩。真火玄獸也不是他能輕易的拿下的。而重黎,他肩負著振興魔族的使命,想必也不會犧牲自己解封印。這四海八荒之中,恐怕隻有若畫仙子一人,是解開封印最佳的人選了!”
白蕭羽點了點頭:“有理。”
“但近日來我觀幽冥,他們雖然備戰緊張。但最為關鍵的若畫仙子,卻依舊在奈何橋上給過往死者派湯,這樣不是給了魔界機會麼?”天帝用力捏著茶杯,在心裏,他對東辰這一舉動很是不滿。
白蕭羽望著天帝:“那你準備怎麼做呢?”
天帝有些激動的太高的聲音:“我覺得在這種危急的時刻,我們應該去跟幽冥商量一下把若畫仙子幽禁起來,等到我們徹底擊敗魔族為止。至少不能讓她影響了三界安危!”
白蕭羽笑了,低頭一笑:“我覺得幽冥界不會聽你的。”
天帝也沒有過多辯駁,繼續道:“那我們隻能用強製手段了,即使是和幽冥界撕破臉皮,也比禦涯解開封印來的好千萬倍。”
白蕭羽沒有再說話,他伸出手收起了棋盤上孤零零的四顆棋子:“看起來今天不適合下棋,你先冷靜一下,冷靜下來以後再繼續下棋吧。”說完白蕭羽站了起來,作勢要回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