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嶼安把支票攥在手中,仿佛把支票當成了言鬱,要捏碎她。
他轉身,大步離開房間。
此時程小暖還在顧宅,程母也過來竄門。
顧母用最好的雲霧茶招待未來親家。
幾個人笑語宴宴,小雲舟靠坐在程小暖身邊,睜著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時不時聽程母問起問題,他都有禮貌地一一回答。
顧嶼安回到家中,看到的就是這樣異常溫馨的一幕。
嫋嫋的茶霧中,聞得到茶香四逸。
程小暖最先看到顧嶼安,歡喜地問:“嶼安你回來了?不是去公司了嗎?”
在雲舟麵前,顧嶼安不會對她冷著臉,平淡地回應:“突然有些事,要當麵問一下母親。”
顧母望見兒子眼中的陰沉,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她站起來,柔聲問:“嶼安,你想問什麼?”
顧嶼安看了眼程母和程小暖,才說:“母親,我們去書房談。”
顧母向程母道聲抱歉,就和顧嶼安一同進了書房。
直至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轉角,程母臉色難看地說:“小暖,你這個丈夫似乎不太尊重我。不尊重我就是不尊重你,你是怎麼回事?這麼多年都沒有搞定他?”
程小暖委屈:“本來我們的關係都已經緩和下來,都怪那個言鬱。如果不是她回來,我和嶼安早就結婚了。”
程母愣了愣,“她回來幹什麼?”
程小暖於是附到程母耳邊,把雲舟生病需要臍帶血的事情說了一遍。
“雲舟這孩子,我看著很是喜歡。”程母歎了口氣:“小小年紀得這種病,也是怪可憐的,你就聽你顧伯母的。她那個性子,隻要你肯聽話,她總歸不會虧待了你。”
程母說著環視了一圈客廳的裝飾。
顧嶼安的母親以前是個大家閨秀,喜歡書香氣的裝飾,整個客廳都呈現一種古香古色的氣韻。
顧嶼安的祖輩,都是建立過功業的將帥,積了好幾代人的財富。到顧父這一輩,舍政從商,不但沒有衰敗,反而把日子過得越發富裕優渥。待到顧嶼安接手家業,那財富在京海更是無人可敵。
掛在牆上的山水十二屏,看著雖不打眼,但卻是好幾個億的古朝真跡。他們居然就這麼隨隨便便地掛在了牆上。還有那整套稀珍奇楠沉香茶具,安安靜靜地立在那裏,就已經幽然散著低斂雅致的貴氣。
有點眼界力的人,都會被這樣低調高雅的環境震撼,並會流連其中。
能嫁進這樣的豪門,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所以程母認為,受點委屈換取半輩子的幸福,劃算!
程小暖才剛剛被顧母教訓過,又怎麼會不明白這樣的道理?溫順道:“我知道。”
隻是,她扭頭朝書房的方向看過去。憂心忡忡地想,嶼安看起來臉色不好,他突然回來找顧伯母,到底因為什麼事?
一回頭,看到雲舟正安靜地看著她,一雙如玉般明亮的眼睛,透著一股子的疏離。
程小暖一驚,突然想到雲舟已經六歲了,他聽得懂剛才母親和她說的話嗎?萬一跑去問嶼安,那就太糟糕了。
以後,還是不能在孩子麵前表露出太多的真實情緒,
書房裏,顧嶼安望著母親問道:“言鬱說,你給了她一張五千萬的支票。到底怎麼回事?”
顧母的眼裏閃過幾分心慌,但很快就消失不見。她平靜地問:“嶼安,言鬱對你說了什麼?”
“她什麼都不肯說,讓我自己來問你。”
顧母在心裏快速地盤算著,要怎樣讓他不再起疑。
“嶼安,我知道你一直沒有忘記言鬱。可是你和她之間早已經成往事,為了她,你一再冷落小暖,我隻是想用她來試探你。”
顧嶼安扯出一抹漠然的笑。
和他設想的還真是一模一樣。
他本想發怒的,卻發現母親原本秀麗的容顏添了幾分老態,突然有幾分不忍。
在他的記憶裏,母親是個非常優雅大度的女人。六年前得知他和言鬱交往,非但沒有因為她普通的家庭背景而排斥她,反而十分憐惜她的身世。
從來,都是言鬱不知好歹!
顧母見他神色稍緩,柔聲說:“嶼安,我是你的母親,總不會害你。我隻是不忍見小暖受委屈。這些年她無怨無恨地跟在你身邊,即使為了雲舟,你也萬萬不能辜負她。”
顧嶼安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他原本氣衝衝回來,是想找母親和程小暖興師問罪,沒成想,最後理虧的人卻變成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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