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落難了,導致附近的幾個老城,都跟著一塊的悲戚連綿。
“今兒,天難得變好了”我喃喃著說道。
阿夢看著我,一臉認真的說“阿笙,我實話不滿你了,我阿爹說,日本人的心不會隻有一個奉天那麼大,遲早要朝著我們來,”
“我阿爹讓我能考到北平就考,考不上,我們家也要搬到北平去了,你家阿爹有什麼打算啊?”
我看了看校門口的賣水陷包子的小攤,隨口回了句“不知道”。
隻聽阿夢歎了口氣,不再說話,順著我眼睛直視的方向又看著我,道“今天我請你吃水餡包子可好?”
我立刻小雞嘬米般點頭,她看了我一眼,抿抿嘴,笑了,阿夢笑的時候,我覺得這時候的她才是最好看的,她是我自小的玩伴,我阿媽說我缺個姐姐,而大我兩歲的阿夢從那時起,就像親我姐姐般待我。
晚飯前,我順利的管飽了肚子,蹦著跳著到了家,遠遠地進了院就聽見一段一段曲轉回腸的戲文唱著,“歎楊家秉忠心大宋扶保,到如今隻落得兵敗荒郊。恨北國肖銀宗打來戰表,要相奪我主爺錦繡龍朝......”
頓時,我便笑著高喊“阿叔,我回來了!”
不多時,二樓的門開了又關,出現了一個穿青白長衫的手拿眼鏡的文雅居士,來人正是我阿叔。
“阿笙,你趕緊去洗洗手,一會開飯了,順便去叫你妹子回家吃飯了”我笑著點點頭,又飛奔出去。
身後聽著阿叔輕輕的笑著。
我家阿叔,聽說是我爺爺的老來子,反正家裏大人是這麼叫的,我阿爹沒有上過大學,隻上過私塾,後來就跟著我爺爺學做祖業了,但我阿叔卻是給家裏長了臉麵,年紀輕輕時就考上了錦州交通大學,親戚都說,這在以前那可是狀元。並且畢業後,還在本學校裏當了老師,我爺爺說這是給我們孔家長了顏麵,不愧是“孔子”後人。
雖然,這有待去考證,但是,我阿叔的聰明學識是有目共睹的,並且阿叔待人溫和,從不發火,尤其對我和阿蕭更為寵愛。即便如今的阿叔已經奔著而立之年,但是我仍舊覺得,阿叔是最好的,不僅僅我這麼覺得,他所教授的學生也都這麼覺得,就連阿夢,也曾說要考交通大學,拜在阿叔門下當學生。隻是如今的這裏,似乎已然正如阿夢所說般,正一步一步的走入深淵。
“阿姐,你在看什麼?”我在大門口稍一丟神時,就撞上了正趕回來的阿蕭,是看著比我矮半截的她說道“正要去喊你回來吃晚飯,你就及時回來了,”
“那是,我多聰明,看來我有先知的能力啊!”阿蕭一臉開心的說道後便跑進了院子裏去。
“切,”我瞅著她跑遠的步子,不自禁的搖搖頭輕笑了。
轉頭,又想起了白天阿夢給我說的話,不由的心頭一緊,不再做逗留,依著阿蕭身後走進院子。
晚飯時,家裏人都坐在了一張大桌子上,就連平常會說女子不要上正桌的奶奶都沒有說什麼,但是這一次,我卻沒有分外的高興什麼,一家子間的氛圍也有些太冷清,所有人都不言語些什麼,隻有阿嫂懷裏的源源在不斷的扭動著小胳膊,蕩著小腿腿,吃的一臉的歡快樣子。
一時間,飯桌上沒有人說話,我和阿蕭同時看著對方眼裏的疑惑,但卻不敢多言些什麼,這是阿娘從小教導我們的,盡管她生了四個孩子,我和阿蕭是最小的,但是也最聽話的。毫無疑問的是,我們家更講究的是規矩,這是父母親的教育,在別人眼裏,我們所作所為是父母的言教身傳。
過了會,爺爺率先的放下了碗筷,清了清嗓子,喝了口,阿娘遞過來的熱茶,才說道“前有奉天的樣子,如今的世道,你們比我這老人家更知道外麵什麼樣子。”話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