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到她後,會怎麼樣?
冷然以對,絕情的趕她走?或者,大發雷霆?
他的反應,她已經無法確定,但唯一能想象得到的就是,他再也不會向過去那樣,疼她寵她,放縱她
或許,一切再也回不到原點
心裏,不由得湧起一陣惆悵。
步子,終於在辦公室前頓下。
頓了一會,小手抬起,才終於將門敲響
聽到響聲,季懿以為又是那晚那個女孩。
似乎是為了感謝"山也"的人救了她爸爸出來,最近這幾天她總是會熬兩份湯。
一份送到他這兒,一份送到藍邈那。
事實上,他不是看不出她的用意。
不過是借故接近藍邈,卻又羞於做得太明顯,於是,他順帶沾了光。
藍邈是該要一個真正固定的女伴了,所以,他樂得成全。
"把東西放下吧,藍邈在樓上。"他沒有抬頭,隻是淡淡的開口。
喬涵知道他把自己誤認成了其他人,卻沒有開口,隻是緊了緊手上的夜宵,走進去,轉身輕輕的將門帶上。
他還是沒有抬頭,視線認真的落在文件上。
透過暈黃的燈光,喬涵就站在落地盆栽前,怔忡的凝著他。
空氣裏,還散落著屬於他的冷冽氣息
心頭一陣悸動。
幾天不見恍惚間,卻隔了幾個世紀那樣久
他垂著頭,以至於她看不清楚他此刻的神情,卻能想象得出來,他此刻一定專注的擰著眉心。
久久的不再聽到動靜,季懿終於察覺到異樣,驀地抬起頭來。
眼前的身影,讓他翻著文件的動作,微微一滯。
仿佛是自己的幻覺一般,她就站在自己跟前,讓他覺得很不真實。
"好久不見。"她裝作輕快的和他打招呼。
季懿這才醒過神來,瞬間恢複自若,重新俯首,動手按下內線。
"先生,請問有什麼吩咐?"
"誰準她上來的?"他的嗓音,森冷得讓人駭然。
喬涵勉強擠出的笑,就僵在那蒼白的臉上。
"這"電話那端顯得很為難,"對不起,先生,我我這就上來請夫請喬小姐離開。"
沒有再回話,季懿冷冷的摁掉電話,一眼都沒看對麵尷尬的僵在那的喬涵,隻是將視線重新落回在文件上。
但,該死的!他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季懿,你餓不餓?這是我特意繞到老街去買的哦!嗯聞起來就很香。"她厚著臉皮笑,裝模作樣的低頭嗅著手裏夜宵。
"在保全人員上來之前,你最好離開這兒。"頭也不抬,隻冷冷的警告,顯然,沒打算接受她的好意。
"你先試試。"不畏他的冰冷,她厚著臉皮,撐著笑湊上去,將塑料袋打開,還討好的將筷子拆開遞到他麵前。
他盯著筷子,沒有接下,隻是冷漠的開口:"喬涵,鬧夠了就走吧。"
喬涵覺得小臉笑得有些發酸,她快撐不下去了。
辦公室的門,被突然敲響,"季先生。"是公司的保全人員上來了。
喬涵終於笑不出來,臉色有些發白。
"出去。"季懿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
"季懿,我們談談吧。"她快速的開口,帶點祈求。
心裏,被濃濃的失落占據,眼眶微紅,卻咬著唇努力逼回眼淚。
季懿幾乎是下意識的拒絕,但
最後她略微沙啞的嗓音,卻讓他心尖微微一窒。
抬起頭來,視線觸到她發紅的眼眶時,微微一頓。
"先下去。"突然開口,嗓音依舊冷而淡,卻微微揚高了些。顯然是對著門外的人說。
喬涵這才鬆口氣,蒼白的臉上微微綻開一抹笑。
季懿站起身來,視線這才落向他,眼神冷酷到凍人,讓喬涵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怎麼樣你才能不出現在我視線裏?"他開口,卻是傷人的利劍。
喬涵愣了一下。
悶疼,尷尬,受傷都襲入心底,沾得她胸口幾乎要喘不過氣。
"還沒鬧夠嗎?怎麼樣你才肯罷休?"他的語氣,除了冷以外,沒有一絲一毫的起伏。
聽起來,那樣疏離,那樣陌生
"我我知道,其實傷害爸爸的是雲宵哥哥還有,爸爸的腎也不是他捐的"語無倫次的話,在季懿越來越冷的眼神中,變得越來越輕,越來越細,最後,被生生的噎下去。
她懊惱得直咬唇。
她要說的根本不是這些!
她是想道歉的!她是想解釋最近發生的這一切的!
可是
他冷漠到傷人的眼神,卻讓她有些難以啟齒。
"原來如此。"他冷笑,眼神像覆了千年難化的冰川,"原來是顧雲宵讓你失望了,你發現他不再是以前的顧雲宵,發現他不會為了你放棄一切,所以你傷心,痛苦,需要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