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這其實不算一個家。沒有溫情,沒有幸福的婚姻,怎麼能算家?
夜,深下去。
孩子躺在兒童房裏,安靜的睡著了。
季懿替他關上燈,出來。回自己房間時,經過藍穎的臥室。那裏,還亮著燈。
"季懿。"藍穎的聲音,突然從房間裏傳出來。
季懿頓住腳步,推開門進去,隻見她正坐在輪椅上,發絲淩亂的散開,慵懶的搭在肩頭。上衣的扣子已經解開了一半,豐-盈的前胸別有目的的散落在空氣裏。
眉心,不動聲色的凜起。季懿自若的將視線挪開,淡聲問:"有事需要幫忙?"
"嗯。今天你幫我洗澡,好不好?"
他的唇,冷冷的抿著。
似乎擔心他拒絕,藍穎已經搶先說:"柳媽今天下廚時切傷了手,不能幫我。"
她頓了頓,悄然看了眼季懿的神色,他的神情依舊很深,讓人完全摸不清楚他此刻的想法。
"算了,如果你覺得為難,我就自己來吧。"藍穎退一步,手支撐著輪椅扶手要勉強站起來,哪知輪椅卻猛然往後滑了出去,"砰"的一聲,她像個破布麻袋一般,狠狠跌在地上。
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僵硬著,把她從地上抱起來。
"我幫你。"他,淡淡的說。她風情萬種,酥-胸半露的樣子,不可避免的落在他眼底,但那裏,卻見不到半絲半毫屬於男人該有的浮動
現實,很殘酷。
他,對自己的妻子,沒有興趣。一點,也沒有。
現在會將她抱起來,不過是因為她的要求真的無可厚非。無論如何,他現在是藍穎的丈夫,"丈夫"便意味著一份無法逃避的責任。
他有義務照顧自己的妻子。
隻是,直到現在這一刻,他腦海裏,也隻能容得下另一個女人的身影。
很想她,發了瘋的想。
可是,現在,他已經沒了資格。連想她的資格,都沒有
他和藍穎結婚的那天,陸千秋哭著找過來,告訴他喬涵離開的訊息,他隻覺得心底苦苦壓抑了很久的情緒一下子崩潰。
他無法冷靜下來,發了瘋一樣要追出去。可,步子還來不及跨開,一雙大手就將他死死拉住。
"放開我!"那時的他,已經歇斯底裏,奮力要甩開對方的手。
他不能讓她走!不能讓喬涵就這樣退出他的生命!
"季懿,你不準你走!今天是你的婚禮,穎穎和孩子都在等你!難道你想讓我妹妹淪為笑柄嗎?是你答應娶她的!有沒有想過,你這麼走了,穎穎她就是一屍兩命!"
藍邈也激動得大叫起來,顧不得虧欠,顧不得愧疚,現在,他隻希望他唯一的親人,能留下一條命。
他的話,就仿佛一盆寒冬裏的冷水,從季懿的頭頂直直灌下來,讓他一直涼到腳底。
現實,殘酷得讓他一步也邁不動。
這一走,他背負的便是兩條生命
如果是別人,他或許會選擇不管不顧,可是,偏偏是藍穎
他欠她的!
頹敗,空茫的轉身時,藍穎綴滿淚的眸子委屈的凝著他。他空洞的朝她走過去,司儀的話,響徹在耳際,他一個字也不曾聽進去
那一天,心空了。
從此,他的生活,也空了
空蕩蕩的一片,讓他痛不欲生
"季懿,你在想什麼?"藍穎的話,將他的思緒喚醒。
她坐在浴缸裏,身上一絲不掛,泡沫遮住了她殘缺的腿,現在的她,看起來再正常不過。
熱乎乎的水,將她的臉暈染得一片動人的潮紅,眸子裏也蒙著一層氤氳的霧氣。
她特意理了理遮住了酥-胸的長發,在季懿麵前露出姓感的樣子。
他怎麼會看不懂,她給自己的暗示?作為夫妻,這應該再正常不過,可是
季懿卻仍舊平淡無波,隻是坐在一旁的藤椅上,深瞳看她一眼,"洗完了嗎?我抱你出去。"
拿了條毛巾,將她整個人嚴嚴實實包住。
下一秒,已經動手將她從浴缸裏抱了出來。
藍穎沒有說話,隻是靠在他懷裏,垂著被熱氣氤氳得嫵媚的眸子緊緊看著他。
由下往上看,依舊能看到他臉部線條繃得很緊。
將裹著浴巾的她穩穩安置在床上,季懿拉過一旁的被子,輕輕蓋在她身上。
她卻倏然探出手來,將被子扯開,探臂一下子摟住了季懿的脖子。季懿整個人微微僵住,黑眸沉下來,不動聲色的看著她。
藍穎也不閉上眼,而是大膽的將臉朝他的迎上去,唇奮力的吻住他的。
季懿的手,垂在身側,越握越緊。
他,不想讓她難堪。
所以,沒有立刻拉離她,卻也絲毫不曾回應。隻是置身事外的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