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是累了。
力道鬆懈下來，她兩手顫抖著，攀住付昱衍的臂膀，渾身都在顫抖，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
她看住他，絕望的眸子裏，燃起一絲報複的狠厲，"付昱衍，你聽好了！手術，我絕對不會接受！我寧願陪著妞妞一起去死，也不會再甘心當你們的生育工具！你要麼娶我！要麼，讓你們付家的血脈給我的愛情陪葬！"
"你瘋了！"他眸色寒透了。
"是，我是瘋了！可是，是你逼瘋我的！"
當他把她的驕傲，她的自尊，她的愛情，都不屑的踩在腳底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今天這場悲劇。
"愛情是不能勉強的，你別執迷不悟！"他眼底有著厭惡。
對於談菱，他是感恩的，她是整個付家的恩人。
可是，如果這份恩情，讓他拿愛情、拿婚姻去還，那他隻能抱歉，他做不到！
在7年前，他的愛情，早已被人捷足先登。
他的心，很小，小到除了萱萱，再容不下任何其他人。
"越是不能勉強，我便越要勉強！我這麼要強，怎麼能容忍你一直拒絕我這麼多年？孩子，要救，就娶我！否則，我一定帶著她，一起去死！孩子從來就不是我一個人的，我不會再那麼傻，給你們付家做嫁衣！要痛苦，大家一起痛苦！"
顯然，她徹底瘋了。
現在的她，哪裏還是一個母親？她整顆心已經被不甘和恨意充斥得滿滿的。
付昱衍不願意再和她多說一句。反感的扯著她的臂彎，將她重重推了出去。
門，被狠狠甩上。
夜，在這刺耳的一聲中，拉下可笑的帷幕
付昱衍來看妞妞。
在付夫人的悉心照料下，妞妞病情又穩定了一些。這段時間和付夫人天天相處，連睡都睡同一張床，同一個房間，所以，即使怕生的她也和付夫人親近起來。
付昱衍到的時候，一老一小正在畫室裏玩得不亦樂乎。
付夫人扶著她的小手，小手生澀的握著畫筆，在畫紙上雀躍又小心的塗塗畫畫。
小臉上，也布滿了各色的顏料。似乎是顏料的關係，孩子的臉色比起往常似乎也沒那麼蒼白了。
付昱衍微微挑起唇角，幾乎不忍進去打擾她們。但，敏感的孩子還是發現了他的存在。
"爹地！"她甜甜的叫人，轉過小臉快樂的和身後的付夫人說："奶奶，爹地來了！"
付昱衍這才舉步進去，和母親打了招呼，才撫著妞妞的頭，問："在玩什麼呢？"
"奶奶在教妞妞畫畫。"妞妞清脆的回答。
"妞妞天分不錯，果然是阿柏的血脈，以後就承了奶奶這衣缽。"付夫人寵溺的將孩子摟在腿上坐好。
付昱衍欣慰的望著一老一小，一會兒才將視線投向畫板，"聽管家說你們都在畫室窩一整天了，畫什麼呢？"
妞妞拿畫筆一下一下點著畫板，天真的回答，"這是爹地，這是媽咪，這是奶奶，這是妞妞。妞妞牽著的是小妹妹，或者小弟弟。"
孩子越說越興奮，"老師說過，這就是一個美好的大家庭！"
付昱衍的視線，卻落在孩子所謂的"小妹妹或者小弟弟"上，眸色暗沉下去。
"爹地不喜歡妞妞的畫嗎？"妞妞扯了扯他的衣擺。
他回神，隻是淡淡的抿唇，"誰告訴妞妞會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的？"
"媽咪說的。"妞妞笑。她一個人玩久了，寂寞得很，現在有奶奶帶著玩已經很開心了，不過要是有個弟弟或者妹妹陪著自己，那她就更高興了。隻是
她眼神落寞下去，小手揪著付昱衍的衣擺，"爹地，媽咪最近很忙嗎？她已經好久都沒來看過妞妞了。"
一聽這個，付夫人臉色也變得不太好看，望了眼自己的兒子，見他神色不對。
付昱衍揉了揉孩子的頭，"嗯，最近媽咪在工作，我會代妞妞轉告你的思念的。"
"謝謝爹地。"雖然很想媽咪，但妞妞也不敢胡攪蠻纏。
付夫人便將妞妞從腿上放下來，交代孩子，"妞妞一個人呆在這兒玩一會兒，奶奶出去和爹地說幾句話，好不好？"
妞妞乖巧的點頭。
付昱衍跟著付夫人出來。
樓下，大廳裏。付夫人吩咐人泡了茶過來，啜了一口才開口："是怎麼回事？"
"談不攏。"付昱衍知道母親問的是什麼。
"你們是怎麼談的？"付夫人眉心皺起來。
"她想要和我生個孩子。"付昱衍頓了頓，抬目望一眼母親，視線深遠，"以正常的方式。"
付夫人麵色不鹹不淡，"已經猜到了，也猜到你會拒絕。按常理來說，她不應該拒絕人工受精才對。要救妞妞，她就應該有做出犧牲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