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堅持說:“簡單的玩具才讓孩子有發揮想象力的空間。毛絨玩具有什麼好?積灰塵,養細菌。德國的原木玩具設計精巧,有利智力開發。而且安全結實,不怕水,不怕摔,隨便扔,不時消毒清潔一下,幹幹淨淨的。”
李兆駿啞然失笑,沒想到路漫漫的想法別具一格。可是李夢曉偏偏喜歡小女孩粉嫩的東西,最後他還是選一匹粉紅色的小馬和一個穿白紗裙的洋娃娃,還有些叮叮當當的琉璃珠手鏈和天使造型銀項鏈之類的小首飾,路漫漫直搖頭,說寵壞孩子。
李兆駿在心裏說——不怕寵壞她,隻怕上天不給我足夠的時間寵她。
到達柏林之後,李兆駿再買幾個膠卷,拍攝這座充滿滄桑感的曆史名城,他們沿著柏林牆舊址散步,在勃蘭登堡門下留影。李兆駿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輕鬆愉快過,尤其是身邊有路漫漫。
路漫漫年輕如初放的嬌花。她的美並不像牡丹那種冶豔張揚,而是如清蓮一般秀雅嫻靜。最令人難忘的是她的那雙眼睛,有如星光燦爛的黑夜,看一眼就被深深吸引,忘卻空間和時間。
從沒見過穿白色那樣好看的東方女子,隻有膚色白皙幹淨的人才能穿出白衣的特色,路漫漫的皮膚白中透粉,他記得英文裏形容這種淡淡的粉色為Angel''''sBreath——天使的呼吸。她的衣服都簡單至極,可精良的剪裁凸顯身材的優點。她的腰肢纖細,而該豐滿的地方一點兒都不含糊,走路姿態輕盈,充滿活力。
今天她穿一件素白T恤,幹淨得連Logo都沒有,千鳥格短褲露出長腿,盡情享受夏日燦爛的陽光。頭發仍舊盤起來,耳朵上戴一對別致的琉璃耳墜,左耳是一條魚,右耳是一隻貓,隨著她的動作左右晃蕩,妙趣橫生。
在遊覽過程中,路漫漫為李兆駿講解德國的曆史,柏林牆如何分割東西德,又如何被自由的浪潮摧垮。李兆駿聽得津津有味,看見商鋪招牌和明信片上寫的字,會請教路漫漫那些德語的意思,謙虛而好學。
有街頭藝人在演奏薩克斯風,歡快的節奏讓人每個細胞都跳動起來。路漫漫忍不住,當街舞動身姿,和那位白胡子的音樂家互動,她的長發飛舞,腰身柔韌有力,仿佛每個關節都可以自由活動。
不少人圍觀,都跟著節奏打拍子,李兆駿用力拍掌,大聲叫好。一曲結束,她身上一層薄汗,臉色緋紅,有些微微喘氣。
“跳得真棒!我給你拍了一張照片!”
“哎……疏於練習,僅僅是這個樣子我就吃不消,慚愧。”
“你學過舞蹈?”
“練過幾年國標。”
李兆駿哇一聲:“怪不得你有一雙美腿!”
路漫漫調皮地做個舞者謝幕的動作:“謝謝誇獎。”
他們繼續沿著老街散步,李兆駿說:“我去年在慕尼黑出差,見過你一次。我想沒有認錯,你和一個金發碧眼的男孩子在一起,背一個帆布袋。我隔著餐廳的玻璃看見,本想追出去叫住你,可是隔著一條街,我眼見你們上了電車,真是遺憾。”
“啊?是哦,去年我是到過慕尼黑。真是奇妙,我根本不知道你見過我們。”
李兆駿輕咳一聲,問:“你是跟男朋友去玩?”
路漫漫眼睛滴溜溜一轉,笑咪咪地說:“你很八卦。”
李兆駿以手指往後爬梳被風吹亂的頭發,語氣輕鬆:“那個男孩子跟你不搭,他的氣質太孱弱,好像是你在照顧他。”
“你有一雙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她笑著往前走,嘴裏哼著歌,心情好似盛夏的冰淇淋那般甜蜜融化。
回到酒店,路漫漫剛沐浴出來,就聽見敲門聲,李兆駿住在她隔壁,應該是她。
她把浴袍裹緊,袖子放長,遮住左手腕的傷痕,才去開門。
李兆駿看見她濕漉漉的長發披在肩上,是卷曲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想請你一起吃晚餐。”
“當然,是我的榮幸,能給我半小時換衣服嗎?”
“好的,我在樓下餐廳等你。”他優雅地微微欠身,眼神炙熱,告辭。
路漫漫到餐廳時,一眼看見李兆駿坐在靠窗的一張小桌旁等待她,桌上已有一瓶礦泉水和兩個杯子。
她朝他走去,他站起來,微笑迎接她。
路漫漫不得不承認,李兆駿長得很英俊,個子挺拔,深棕色的眼睛顯得溫柔而善良。鼻梁高挺,下巴方正,嘴角時時含笑。他的雅痞氣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穿一件細格子襯衫和牛仔褲,挽起袖子,露出右手腕上一塊豪雅潛水表。路漫漫已發現他是左撇子。他身上有種令人無法抗拒的魅力和無懈可擊的風度。
李兆駿替她拉開座椅,斟上清涼的水。他說話時注視著她的雙眸,聲音低沉而自信,眼神時時流露出對她的濃厚興趣。在異國他鄉遇到這樣一位英俊多金的男子,任何一個女人都應該雙膝發軟,意亂情迷,但路漫漫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