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約會什麼人嗎?典型的美式問法。
路漫漫微笑說:“不,我沒有和任何男性交往。你看見過的那個金發男孩,是我繼父的兒子,我們確實很親密,我當他是親哥哥。”
李兆駿長舒一口氣,路漫漫忍不住掩嘴而笑。
他聳聳肩說:“到我這個年紀,已經不想再玩捉迷藏的遊戲,愛憎分明,喜歡什麼,願意坦率說出口。因為時間太少,想做的事太多,不想錯過。”
他說得並不算直白,可是路漫漫聽懂弦外之音。她低頭看腳尖,柔聲說:“我目前隻想好好找一份工作,每一天過得充實而有意義。其他的,沒有想法。”
她很含蓄,可李兆駿明白了,這是委婉的拒絕。可他並沒有放棄,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又有什麼樂趣呢?他不介意花心思來一番熱烈的追求。
這一晚,兩個人都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眠。
第二天吃早餐時,李兆駿說:“我的飛機是下午三點起飛。”
路漫漫不動聲色地說:“好,我送你。”
“為你拍的照片,等我衝印出來寄給你,請寫地址給我。”
“這麼複古?可否掃描成電子版?”
李兆駿笑道:“那就沒意思,膠片的樂趣就在於手工製作的過程。”
路漫漫沉吟片刻,大方將地址寫給李兆駿。
還有最後一點時間,李兆駿在城裏選購一些紀念品,分送朋友和同事,路漫漫替他參謀。他看見櫥窗裏展示的一套德國名牌折疊式剃須刀,一支毛刷就五百多歐,絕對的奢侈品。
路漫漫心驚肉跳,眼神不敢多做停留,她下意識地捏住左手腕,那早已愈合的傷口仿佛又在發癢,提醒她——當年,她就是用同樣的剃須刀,割開手腕,血流成河。
李兆駿並未察覺路漫漫的異樣,走進商店,選一套剃須用品禮盒,請店員包起來。
“這是送給我最好的朋友的禮物,他很矯情,電動剃須刀簡單方便,他偏偏喜歡用最老式的剃須刀。”
路漫漫笑而不語,是啊,她想起了司徒修遠刮胡子時性感的模樣。
“其實最大的奢侈不是那把剃須刀無比昂貴,而是有那麼多時間可以揮霍,剃一次搞半小時,慢條斯理,享受整個過程。”路漫漫有感而發。
李兆駿微笑點頭,路漫漫很會說話,他喜歡聰明的女孩子。
走到另一家商店,出售德國和瑞士名表。李兆駿說:“允許我買一支手表送你嗎?作為對你的感謝,這次談生意多虧你幫忙,還義務當我的導遊,令我不虛此行。”
路漫漫忙搖手:“我是真心誠意地想要為你做一點事,感謝你當年對我的幫助。請不要送我任何禮物。何況我已經有手表,不需要新的。”
李兆駿看一眼她左手腕上一直戴著的男士手表,說:“你的手表已經很舊,而且……並不符合你的氣質。你看那塊Omega貝母表盤鑲鑽的女士金表如何?很優雅,款式簡潔大方,很配你。”
路漫漫堅決推辭,眉頭皺起來,李兆駿看氣氛尷尬,忙說:“好好好,當我沒說。”一陣尷尬的沉默,二人悶頭往前走。
過一會兒,路漫漫低聲說:“這塊手表確實很普通,但是一位朋友所贈,意義重大,我不願丟棄。”
“明白,恕我冒昧。”
路漫漫送李兆駿去機場,他們在機場的咖啡館用簡餐。李兆駿問:“你畢業後有何打算?是否考慮回國發展?”
“看機會吧,我確實考慮過回盛京找工作。”
李兆駿眼睛一亮,看到希望。
“哦?可有聯係什麼單位?”
“投了幾家公司。不過我學比較法這個專業很雞肋,想有所造詣就得繼續深造,讀到博士都成滅絕師太啦,覺得讀完碩士,我的熱情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但是做實務當律師呢,我還得專修一個部門法,實習幾年考執照。總之,路漫漫其修遠兮!”
李兆駿笑道:“其實你很適合當秘書,膽大心細,外語流利,外形靚麗,懂法律,會開車,真是一專多能,不可多得的人才。”
路漫漫大笑:“謝謝你指一條明路,我會認真考慮,調整一下求職的方向。”
時間不多,李兆駿突然衝動地握住路漫漫的手,認真地說:“我offer你一份工作,做我的秘書,這家公司我買下不久,百廢待興,迫切需要一個得力的助手。我會給你豐厚的薪水。”
路漫漫輕輕把手抽出來:“秘書?”
“嚴格地說,是我的私人助理。”
“你打算讓我做什麼?”
“一切我需要幫忙的事,可能是陪我談生意,幫我擬定合同,開車接送,翻譯文件,甚至替我看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