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雅說:“千萬別讓我看見,我怕我會掐死那個孽種!他根本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李兆駿麵如寒冰,猛拍桌子,大聲說:“私生子就該死?犯錯的是大人,孩子何錯之有?我的女兒也是私生子,是不是該把她淹死,眼不見為淨?”
李兆駿一把撞開茶幾,起身就走。
李建明大喊:“站住!”
李兆駿摔門而出,卓雅追上去,拉住他的胳膊:“我不是那個意思,兆駿,你別誤解。”
李兆駿看著這位保養得宜,風韻猶存的貴太太,他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平靜:“卓阿姨,我沒有誤解。我太明白被憎惡被拋棄是什麼樣的感覺,曾經也有那麼一個時刻,我恨不得自己從未在世界上存在過。司徒叔叔幹出這樣令人發指的醜事,我不知道你們還假惺惺地維護那可笑的尊榮,有何意義?自欺欺人罷了!”
他甩開卓雅的手,奔下樓梯。李建明走過來,扶著卓雅的肩膀:“我會勸勸兆駿的,他是個明事理的人,不會真的埋怨你。”
卓雅掩麵:“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經營好這個家,丈夫不忠,還要讓子女來承受他種下的苦果!我這輩子太失敗了……”
她扶住窗欞嚶嚶哭泣,李建明不住勸慰。司徒雪霏本想來安慰母親,手扶在門把上,看見這一幕,又悄悄掩上。
到出發這一日,路漫漫雖然認識司徒修遠這麼些年,陰差陽錯,卻是第一次見到他的私人飛機,一架白色灣流。她沒想到內部如此寬敞,奶油色的真皮沙發和座椅,柚木餐桌,羊毛地毯厚實柔軟,有如踩在雲朵之上。
護理人員小心翼翼地將林思琪抬上飛機,她的座位布置得有如王後,水貂皮坐墊,真絲織錦靠枕,桌子上鋪著潔白亞麻桌布,甚至還有一瓶鮮花!沃夫岡幫忙扶林思琪躺下。路漫漫不由得感慨這樣的奢侈需要花費多少鈔票才能做到。
Kai還沒見識過這樣氣派的飛機,一上去就跑來跑去,好奇地東摸摸西摸摸。司徒修遠並不阻止,反而是路漫漫急得滿頭汗,抓住他的衣領,試圖控製這個調皮的小猴子。
司徒修遠眼疾手快,從腋下一把抄起,對Kai說:“你乖乖的,等我們升空之後,我帶你去駕駛艙。”
Kai歡呼一聲,老老實實坐下。
飛機航程不過一個半小時,空姐還數次推出餐車,提供美味餐點和酒水。路漫漫沒胃口,什麼都吃不下。司徒修遠看起來心情比藍天還要晴朗,喝了一杯香檳,帶Kai到駕駛艙見識飛行員的帥氣裝扮,還有那些令人眼花繚亂的儀表。玩夠了,空姐給他一塊巧克力,他專心致誌地啃,融化的巧克力糊得滿手都是。
Kai很乖巧,沒有把手在嬌貴的真皮座椅上揩,而是高高舉起,叫“媽媽”來抱他去洗手。路漫漫在洗手間給他洗手漱口,一邊用德語教他:“到了司徒叔叔家,你一定要懂事,不要亂跑,不能亂動任何東西,不要讓爺爺奶奶生氣,我們是客人,要守規矩,知道嗎?”
Kai不住點頭,一副乖寶貝的樣子,一出洗手間,他就爬到司徒修遠身上咬耳朵:“你到底是不是我爸爸呀?媽媽讓我叫你司徒叔叔,司徒是什麼意思?好奇怪的名字,好難念。”
司徒修遠捏一下Kai的鼻子:“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
到達蘇黎世之後,兩輛房車到機場來接,到達壯觀的莊園,一路都有人照顧,巨細靡遺,路漫漫覺得自己好像個殘疾人,什麼事都不用做,行李早有人安置妥當。
到達壯觀的私人莊園,林思琪、路漫漫和沃夫岡見識過盛京的司徒家大宅,還算鎮定,但Kai是個藏不住心事的小孩子,跳下車就大呼小叫:“這是童話城堡,我要去尋寶!”
司徒修遠拍拍他的頭:“有空我帶你去騎馬。”
“哇,我要騎白馬!童話書裏的王子都騎白馬!”
“好,你是小王子。”
進入大宅,路漫漫看見一幅巨型油畫上麵罩著帷幔,不知何故。大廳布置得金碧輝煌,地板是胡桃木拚花,房間四周放置瓷器和雕塑,絲絨躺椅,有如古老的宮殿。
為了林思琪護理起來方便,特別給她安排一間大套房,兩張雙人床,沃夫岡和她同住,便於照顧,房間寬敞明亮,連醫療監護設施都已齊全,還有24小時伺候左右的護士。林思琪半閉著眼睛,似乎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