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一路上相視無話,當闊別了七天的山頂別墅重現在白璽童眼前時,她知道自己這個金絲雀到底還是飛回來了。
就像當初她沒對司遠森說出那句“你要我吧,反正不是你,也是別人。“”再遇她也依然沒有勇氣對他說,‘’你能不能救救我。
她想起不知道在哪裏看到過這樣一段話:
她不是籠子裏的鳥。籠子裏的鳥,開了籠,還會飛出來。她是繡在屏風上的鳥——悒鬱的紫色緞子屏風上,織金雲朵裏的一隻白鳥。年深月久了,羽毛暗了,黴了,給蟲蛀了,死也還死在屏風上。
她隱約覺得,也許自己正是要死在這裏。
白璽童走進房子的時候,傭人們在幹活,大家像沒見他一樣自顧自忙著,她是這裏尷尬的寄宿者,不是女主人,不是客人,不是下人,甚至可能都不算是人。
沈先禮並沒有準備就這麼放她回房間,在剛一上到二樓時,就把她拽進書房,她也不反抗,從她下車時起,就料想到會有怎樣的懲罰。
她以為他會對她拳打腳踢,也想過會如往常般對她淩辱,但沈先禮的手段豈止僅限於那麼簡單粗暴的折磨,他要的從來就是誅人先誅心。
出乎意料的,沈先禮沒有向她質問和司遠森的關係。
他沒什麼情緒地走到桌子前,上麵放著一個盒子。
被包裝得很精美,罕見的黑亮色的包裝紙將其包裹其中,用金色緞麵香雲紗係上絲帶,在上麵打成蝴蝶結的樣子,於其上又點綴了幾朵不知名的白花,靜謐的華麗視覺感。
沈先禮把這個看似禮物似的東西遞給白璽童,讓她坐在沙發上好好拆開自己送給她的驚喜,他也把一旁的小椅子移過來,麵對麵的等著看她的表情。
白璽童按照他的旨意拆著禮物,她不知道裏麵是什麼,更想不到沈先禮為什麼會送禮物給自己。
這個殘暴的喜怒無常的偽君子,這個無情殺死自己孩子的男人,居然會送禮物給自己,是她怎麼也想不到的。
她在他的注視下拿掉上麵的白花,解開絲帶,然後一點點拆著包裝,玻璃盒子露出一角,隱約能看到裏麵大朵大朵白色的接骨木永生花束。
白璽童收過司遠森很多次鮮花,多是玫瑰或是百合之類的,眼前這麼少見的花她甚至都叫不出名字。
她雖然搞不懂沈先禮這又是在玩什麼花樣,嘴上還是怯生生的說了聲“謝謝”。
而沈先禮像在看自己的獵物般,凝神屏氣地讓她都拆開看看喜不喜歡,他的眼神讓她覺得不寒而栗。
黑色的包裝紙像是葬禮上黑色的幕布,在她拉扯下從玻璃盒子上滑下來,接骨木白花叢之中赫然擺放著一塊核桃大小的肉球。
一陣嘔吐感直擊味蕾,白璽童對著這塊肉球禁不住地反胃。沈先禮從她手裏接過玻璃盒子,手指錯落地施力拖著它。
一邊滋滋有味地端詳,一邊輕巧愉快地問她,“怎麼樣,我們的孩子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