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來之前的事,就像是上輩子,說記得,可感覺起來又不真切了。
說忘記,但時不時的還會曆曆在目。
白璽童看著車窗外,沒再說話,這條少有人走的路,當初像是永遠望不到盡頭,但走著走著,好像又有了終點。連她都依稀覺得,好像會有離開這一切的一天。
在沉默的空氣裏,沈先禮麵對著前方的路,對白璽童說,“等我們挺過來,我就把之前那輛買回來送給你。”
“受不起,你別再虐待我就行了。”白璽童明明很感動,明明想說謝謝來著,明明為這一句話對沈先禮有了一絲感情。但話到嘴邊,卻變了味。
沈先禮帶著白璽童走進H市最高端的商場新光mall的時候,各家店員隔著各家的玻璃櫥窗瞄到一眼是他,就齊刷刷地出門相迎。
隻要他光顧,自己這個月的獎金分分鍾可以乘以十了。
白璽童倒是第一次來這裏,準確來說是聽都沒聽過,雖然她是土生土長的H市人,但這種高端mall,與她像是存在在兩個平行世界的。
看著門口閃耀的效果燈光,她隱約辨識出幾個比較有名氣會時長出現在電視裏的品牌,愛馬仕、香奈兒、迪奧、古馳……至於剩下的那些什麼豹頭logo,什麼編織紋理,她聞所未聞。
沈先禮輕車熟路地帶她先進了離門口最近的CHLOE的店,店裏四下無人,展示櫃裏隻放了了了幾隻包包,設計簡約,卻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尚好的皮質。
他對她說,“自己挑吧。”見白璽童呆若木雞地站著,他又對上前服務的店員吩咐到,“算了,你幫她挑挑。”
然後白璽童就被店員帶去樓上樓下好一頓逛,試了一套有一套衣服。
她偷偷在試衣間看了眼價簽,一條連衣裙居然就要將近三萬塊錢,嚇得她趕快穿好自己的衣服,一溜小跑找到正在看股票的沈先禮。
沈先禮抬頭,問她怎麼這麼快就買好了,她趴在他耳朵邊說,“好貴啊,一條裙子居然就要三萬塊,腦子抽筋了才會買吧。”
沈先禮苦笑,女人們向來隻有覺得買少了,從來沒遇到過向她這樣的。他突然覺得白璽童表現很像尋常人家的管事妻,在算計自家不多的生活費。
於是他調侃她,“怎麼,想為我省錢?你又不是我老婆。”
白璽童羞了羞拍了一下沈先禮,說“誰給你省錢,我是想問如果你大發慈悲,那可不可以把這些禮物變現,我不要衣服我要人民幣。”
“行了你,讓你挑就挑,哪那麼多廢話。”
等他們買好衣服,大包小包地走出店門時,白璽童還是很開心的,雖然她算不上癡迷名牌,她連名字都叫不上來,但女人的天性就是買了漂亮衣服就是抑製不住的嗨皮。
今天是她最近半年來最開心的日子,為了衣服,為了今天自己好像又過了下正常人的生活。
但手舞足蹈的她不小心與迎麵走來的妝容精致的墨鏡女撞個滿懷,她連聲道歉,對麵的女人卻不依不饒,生氣地摘下墨鏡,渾身上下地打量她.
見她穿著剛剛買好的滿身最新款的名牌,又把下巴太高了兩厘米,很怕被比下去似的。
她趾高氣昂地說,“買兩件名牌衣服,就可以走路不長眼睛嗎?”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小心。”
“哼,不小心,一個情婦二奶小三小四的,就別出來這麼招搖過市,小心被正宮逮到扒了你皮。”
那個女人從她說的第一句開始,其實就是對白璽童身份的判斷。但凡是H市家世顯赫的富家小姐,她哪個沒見過。
眼前這個女孩長得不錯,在這一身名牌的映襯下氣質好像也還算像那麼回事。難道說是什麼新冒出來的小明星?
但聽白璽童如此卑躬屈膝的道歉,她就勝券在握,這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小丫頭,就不在乎惡語相向了。
沈先禮跟在後麵一直關注著股票,有那麼幾分鍾是落後於白璽童的,等他收回眼神望向她的時候,就看見她正跟人起了衝突。
他看不清另一個人的臉,隻是她張揚跋扈的罵聲好大,新光mall又因為白天人少很是攏音,一時間隻有她一個人唯我獨尊地吼著。
沈先禮皺了皺眉,心想是哪來的瘋女人。剛一上前,對方的司機卻先認出他來,緊張地碰了碰鬧事的女人,示意她這邊是沈先禮。
而那個女人,本來橫眉冷對,一看到他,先是大喜過望,“先禮,你怎麼在這。”
然後她又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撇眼看了看白璽童,瞬間花容失色,“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