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卓姿要當“沈夫人”的要求,倒是沈先禮始料未及的。
就算之前她再怎麼對自己示好,但畢竟千金小姐的矜持還是有的。
他以為她也像其他女人一樣,隻要他幾句甜言蜜語,說些若有似無的承諾就可以糊弄過去。
但,畢竟讓素來沒有交情的梁文濤拿出這麼多錢,這等空手套白狼的美事,是他樂觀了。
他遲疑了兩秒,不管怎樣,他必須做出反應,拿出緩兵之計。他憑借多年來與女人周旋的態度來回梁卓姿的話,“卓姿,你說這話,真讓人寒心。”
電話另一邊的梁卓姿曾想也許會被拒絕,也許會惹他生氣,卻單單搞不懂沈先禮這是要鬧哪一出,她慌了,自己設的圈套該不會弄巧成拙了吧,“先禮,我……”
“你我之間的情義,難道你一點都不明白嗎?若你肯嫁,也該是我用沈氏做聘禮,跪地求你答應。你卻說,梁家出手幫我的條件是沈夫人的名頭。
這樣,你會讓我覺得自始至終我都沒能給你安全感,才讓你竟拿我們的感情當交易。”
沈先禮說得深情款款,表麵看是在埋怨梁卓姿,但話裏麵任誰都聽得出來這是告白。
梁卓姿一麵聽得臉紅心跳,這是她一直以來期盼的他以真心相待,另一麵又後悔自己太著急了,明明是探囊取物,反倒成了威逼利誘。
她說,“先禮,你不要生氣嘛,人家也是開玩笑。你對我的好,我怎麼會不明白呢。”
“卓姿,等一切都過去,我一定讓你風光大嫁。”
小情侶似的又說了會話,沈先禮以工作為由掛了電話。這通電話,白璽童都躺在沈先禮邊上從頭聽到尾。
她聽著他們聊著婚事,卻感受到沈先禮的手正不老實的遊走在自己的身上。她假裝不在意地玩著手機,字字都記在心裏。
沈先禮放下電話後,打量著白璽童認真玩遊戲的臉,不以為意的說,“你看,這回你心裏平衡了吧,我也把自己賣了。”
他搶過她的手機,把暗掉的屏幕當成鏡子照,自我迷戀的說,“不過我比你可值錢多了,我想想,可能至少值500億。”
白璽童沒有了手機做掩飾,努了努嘴,也並不想接茬。但靈機一動,想到如果沈先禮很快就要娶梁卓姿的話,是不是也意味著自己那時就可以重獲自由了。
於是她一改事不關己,變得笑靨如花,笑嘻嘻地試探問他,“那我什麼時候離開這裏?”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說這話的時候,感覺沈先禮的眼神突然有了幾分悲傷的神色,他撫著她的臉,淺聲道,“你就那麼想走嗎?”
“當然,誰願意在這裏當階下囚。你以為我不想出去逛街,不想回去上大學,不想和好朋友一起說說笑笑嗎?”
“你最想的,是那個司遠森吧。”
“你怎麼知道他名字?”白璽童記得自己從沒跟沈先禮提過他的名字,她警覺的問。
沈先禮沒回答她,隻是把她抱在懷裏,用她近乎聽不到的聲音自語,“你很快就可以走了,再陪陪我,救救我。”
白璽童果真沒聽到,隻覺得沈先禮弄疼自己了,齜牙咧嘴的叫著。
事到如今,有兩個女人可以救沈先禮,一個是梁卓姿,憑借梁家的財力,沈氏的財務狀況會有所好轉。而另一個,誰都不想不到,是白璽童。
白璽童和白昆山,就像是食物鏈的首尾兩端,卻偏偏違反了自然法則,可以以弱製強。
但至少現在,沈先禮還不想動用這張王牌,如果有可能,他寧願永遠不用。
沈先禮笑著揪起白璽童後腦勺上的頭發,提議“你想逛街是嗎,走啊。”
開什麼玩笑,白璽童被沈先禮沒頭沒腦的話搞得雲裏霧裏,他什麼時候這麼由著自己,竟然會顧及自己的想法。真是善變的男人。
一刻鍾之後,素麵朝天的白璽童坐上了沈先禮的座駕,剛一上車她意識到似乎有什麼不對勁,就問他,“你換車了嗎?我怎麼記得你以前常開的車是深藍色的?”
“那輛賓利?”
“好像是吧,我不認識什麼牌子。”
“賣了。”
沈先禮說得輕巧,但堂堂沈家居然淪落到把名下的車都買來充數,可見這場危機究竟多暴風雪。白璽童“哦”了一聲,覺得自己好像問了句不該問的話。
但他卻還在繼續這個話題,“怎麼,你喜歡之前那輛?”
“沒有啊,隻是有印象。畢竟我跳江那次,如果不是它,可能裝著我的就是棺材了。”
“你應該說,如果不是我,見你的就是閻王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