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要讓你血債血償(1 / 2)

在沈先禮印象裏,白璽童好像是個嘴硬的女人,無論是最初自己對她欺淩的時候,還是梁卓姿在大庭廣眾對她羞辱,她都沒有一點求饒的意思。

但此刻,她卻潰不成軍,跪地求饒。

出乎沈先禮的意料,此前那麼多大打擊她都能承受得住,現在這是怎麼了?

他坐在床邊凝望著她,屋子裏隻有地燈開著,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更加脆弱可憐。

他向她伸手過去,可哪怕他還沒觸碰到她,她就不斷的往後躲,直到靠到窗頭,退無可退。

白璽童看著沈先禮,嘴裏卻全是失了心智般的胡話。

一會喊著“爸,你別這樣。我不像和大姐一樣,等我工作了我會給你錢的。能不能別讓我出去賣……”

一會又不知道再跟誰說話似的,對著空氣哀求,“姐,姐你沒事吧,救救我,我好害怕。”

沈先禮見她這樣,一下子想到她的主觀幻想症,不知是不是刺激引發病情加重。

他撥通了電話,“宋醫生,您方不方便過來一趟?”

一個小時後,宋沛菡來到山頂別墅,看著猶如驚弓之鳥似的白璽童,欲言又止。

以現在白璽童的精神狀態,根本認不出她曾是自己流產後假扮照顧過自己的護士,依然拒絕任何人接近自己。

沈先禮詢問宋沛菡,“怎麼樣?”

“我們出去說。”

宋沛菡是沈先禮的高中同學,一向交好,如果不是這層關係,她也不會冒著被吊銷醫生執照的風險幫他做有違醫德的事。

“她剛剛經曆了什麼?很明顯是受了刺激。”

沈先禮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沒有作聲。但宋沛菡堅持要充分了解白璽童,才能找到症結。

於是從童年陰影到今天的經曆,沈先禮有選擇性的略過自己的那部分,隻講了跟她本身有關的。

宋沛菡給出了專業判斷,“之前通過了解,我發現她有輕度主觀幻想症,不過這個病情是在她小時候。也就是說,在她童年期間,無論是心裏和智力都是成長期,難免會造成記憶偏差。”

她端起茶杯,陰了陰嗓子,又說,“這其實是很多孩子都會有的小毛病,隨著年紀的增長,身體各項體能趨向正常,症狀就會減弱,直至消失,但……”

“但我讓你給她用藥,把她弄得更加嚴重。”白璽童吸了口氣,招供了自己的罪行。

“是的,自從她上次入院,如果她按照之前我開的藥持續服用,出現今天這種狀況是早晚的事。隻是一般情況下,預估時間大概是半年之後,沒想到今天受了刺激讓發病時間提前。”

宋沛菡知道自己這位老同學是幹大事的人,但她實在想不通一個小姑娘有什麼用處,何以要用如此手段來操控她。

“先禮,上次你沒有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害她,你到底有什麼苦衷和用意,現在也還是不能說嗎?”

“不能。隻是不管你信不信,我是在為她好。”

“病人的情況不可控,如果出現意外,她甚至會失了心智。今天就是最好的預見。這就是你想要達到的效果嗎?”

沈先禮苦笑著,“也許吧,起碼比她知道真相要來得好。”

“那現在怎麼辦,治還是不治?如果不給她吃藥,現在就能讓她保持這樣,不出一個月,她就會成為廣義上大家理解的精神失常。”

“現在還不是時候,你還是讓她清醒過來吧。”

宋沛菡歎著氣,重新走回白璽童的房間,強行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然後配了點藥,囑咐沈先禮讓她遵醫囑服下。

臨走又於心不忍叮囑沈先禮,“如果能找到別的解決辦法,盡量放過她吧,畢竟是一條人命啊。”

沈先禮應著,親自送她出門,然後又坐回白璽童的床邊,看著熟睡的她。

清晨白璽童醒來,居然發現沈先禮衣著整齊的倚著床邊睡著了,昨晚發生了什麼她渾然不知。

她努力回想,記憶好像隻停留在她被蒙著眼束縛著進入了一個人聲嘈雜的環境,可那之後,又像是回到了小時候,被白勇威脅著要扔進海鮮貨車裏,帶出去賣。

想到這裏,她的頭好痛,捏著太陽穴,也怎麼都解釋不通,像是一場噩夢。隻是現實呢?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打開窗透透氣,風魚貫而進,吹得沈先禮打了一個冷戰,醒了。

他看著白璽童的背影,問她,“你沒事了嗎?”

白璽童回過身,反問他,“我出什麼事了嗎?”

沈先禮站起身擁住她,像是配備的老人,連呼吸都帶著疲憊。

“沒什麼,你昨晚隻是暈過去了。現在還有感覺到哪裏不舒服嗎?還記得什麼嗎?”

“隻覺得做了好長的夢,夢到白勇和小時候。但我好像又覺得那不是夢,好真實,可我又不可能回到過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