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禮和白璽童在既定的結婚儀式開始時間,出現在婚禮場地。
在接受萬眾祝福的同時,各自心懷鬼胎。
沈先禮站在儀式台中間望向另一端等待進場的白璽童,看著她模糊的臉滿腹心事。
想當初這個女孩曾那麼的天真爛漫,即便飽受白勇折磨,也依然對世界無害。但經過這兩年間的打磨,她脫胎換骨,一夜長大。
該為她悲傷嗎?好好的一個姑娘明明可以當溫室花朵,卻被成為他跟白昆山殊死搏鬥的犧牲品。
就連當初她得知自己患有妄想症時候的大鬧,現在都能成為她的利器,反過來對付沈先禮。這其中心裏的轉變會有多少淚水做潤滑。
該為她高興嗎?她終於不再是那個任人宰割聽天由命的孩子,她的智謀足以保護自己,讓她與命運相抗衡。
她像是他的徒弟,把他的工於心計照單全收,青出於藍的想要倒戈相向。若她真能致自己於死地,那麼等大戰來臨時,他就不用再擔心她難以自保。
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她如此上心呢,萬花叢中過的他,從未在乎過任何一個女人。過眼煙雲的鶯鶯燕燕,隻有她真真正正走進了他的心裏。
如果他不是沈先禮,如果她也不是白昆山的女兒,他定會給她一生一世的真心相待,而不是這看似盛大卻虛無的婚禮。
而白璽童站在新娘的定點挽著洛天凡的胳膊正等著婚禮進行曲的奏響。
在宋沛菡給她吃下鎮定藥片後,她昏睡了十幾分鍾。再次醒來不是沈先禮,而是洛天凡站在房間的一側,目光溫暖的看著她。
許久不見,她本以為他趕不及參加自己的婚禮,沒想到竟還是看到他如期而至。
洛天凡長輩一樣給她安全感的人,無論多大的事,隻要看到他,事情就好像會迎刃而解一樣。
於是那一刻,剛剛司遠森的逃婚行動,自己的裝瘋賣傻都好像在一覺之中消失殆盡。她現在隻是覺得在萬幸之中,有可以依賴的洛天凡在這裏。
她道了句,“洛叔,您來了。”
洛天凡見她睡醒,挪著好像略有些嚴重了的腿,拄著拐杖挪步過來,和藹的目光裏是水波溫柔。
他說,“白小姐,我來代替你父親,陪你走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這段路。”
在此之前白璽童從沒有正視這場婚禮有多麼的具有儀式感,沈先禮顯然也並沒有當真,她知道,他之所以會娶自己一定另有目的,也許是為了堵住悠悠之口,又或許有更大的陰謀。
直到聽見洛天凡如此說,才讓白璽童第一次感覺到,今天是自己嫁為人妻的日子。
若她無力決定新郎,那在這場婚禮,能有洛天凡這個如父如兄之人挽著自己走進婚姻,也算聊勝於無的安慰。
當熟悉而又陌生的婚禮進行曲響起第一個音符,在場的所有賓客無不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她將完成這灰姑娘童話般的婚禮,成為富可敵國沈氏集團的少夫人。
一束追光燈照亮她麵前的路,洛天凡行動略有不便的腿盡己所能的不影響她的步伐。她穩了穩他,把腳步放得更慢些。於是這條原本可以五分鍾走完的路,他們走了十分鍾有餘。
但在白璽童心裏卻那麼快,像是晝夜交替的一瞬,像是月亮告別星辰的刹那,像是光速的時間,她就不得不被交付到那個被她視為仇人的沈先禮手裏。
就在她緩緩即將走到儀式台的時候,人群中突然有人衝出來,在眾目睽睽之下,趁洛天凡猝不及防,一把搶過白璽童。
是白勇。
婚禮進行曲背景音樂還在繼續,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狀況,哪裏來的男人不要命了敢攪沈家的局。
於是原本浪漫悅耳的音樂摻雜著交頭接耳,媒體記者可無不第一時間舉起攝像機記錄這出人意料的一幕。
群眾也忍不住拿起手機拍起來,還有人暗中點開新聞頁麵,不想卻發現攪局的男人已經隨“沈先禮大婚”的頭條,上了熱搜,標題就是“白勇沈少夫人養父前夫”
這吊足了賓客的胃口,隨著音樂叫停,大家都屏住呼吸等著看好戲。
洛天凡被白勇推倒在地,因在緬甸腿傷加重而無法起身。保安們被電視台的人攔下,誰也不敢貿然衝進現場,都等著穀從雪下指令。
偏就這會,穀從雪在後台忙著音樂燈光,不知道前麵發生了什麼事。
偌大的婚禮現場,隻剩白璽童一人,她婚紗在身推不過白勇,任他扯著自己大步走上儀式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