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三人也真都夠沒心沒肺的,嘉爾突然冒出來,居然從進門到現在也沒個人問一聲,他是怎麼來的。
所以看到司遠森的時候,白璽童顯然是毫無心理準備,第一反應居然不是起身招呼司遠森,反倒是拍了拍沈先禮。
問他“你沒問嘉爾是誰送來的嗎?我以為剛剛洛叔打電話,是說他送來的呢。”
沈先禮都沒抬頭看司遠森,甭管什麼爹地不爹地的,隻要他一天沒跟白璽童換綠本,他就是這裏法律承認的男主人。
於是他優哉遊哉的說,“我不關心他是怎麼來的,我就關心他能怎麼沒。”邊說還邊伸出筷子逗小孩似的在嘉爾頭上虛敲了一下。
這一下倒像是點醒了嘉爾,他趕忙說,“爹地帶我來的,他去停車了,一會就來。”
白璽童聽著嘉爾這馬後炮式的解說,無奈的搖搖頭。
這時司遠森已經換好了拖鞋,直徑走了過來,也不客氣的拉出嘉爾傍邊的椅子,一屁股做下去,自然而然的接過白璽童手中的飯勺,輕車熟路地喂起嘉爾吃飯。
邊喂邊說著剛才的情況,“外麵的車輛不可以進小區,我就又倒到外麵,後來轉頭一想咱們可能還要在這多住些日子,總停在外麵也不是個事,嘉爾進出都不方便。”
司遠森身上還帶著晨露的微微寒氣,白璽童招呼著他別隻顧著嘉爾,自己也要吃飯。他們三人一唱一和的終於惹毛了在旁邊存在感驟降的沈先禮。
於是沈先禮打斷了他們三人討論去看大熊貓的計劃,把碗一推弄了聲響動出來,引得大家不得不看他。
白璽童對他說,“吃完了你就忙你的去吧。”
但沈先禮顯然是沒打算好好的一天就這麼被攪局了。現在來看想甩掉這兩個礙事的家夥好像不大可能了,在無計可施之中,他覺得至少不能他們三人單獨出去其樂融融。
便故作姿態地說,“我今天不忙,有朋自遠方來,我肯定是要盡一盡地主之誼陪客的。”
一直以來都沒怎麼交流的兩個人,尷尬的氣氛被司遠森挽尊,他主動說,“哪好麻煩小沈總屈尊,我們不過是哄兒子隨便溜達溜達而已,不用什麼招待的。”
“遠森你不用對他這麼客氣,他什麼招待,就是個在這蹭吃蹭住的,現在還企圖想要蹭玩。”說著便向沈先禮抬高了下巴,轉頭對沈先禮說,“我們可沒打算帶你,嘉爾一個兒童已經夠了。”
司遠森驚訝於白璽童怎麼敢這幅語氣跟沈先禮說話,要知道幾年前哪怕提到沈先禮這個名字都讓她聞風喪膽,如今這樣的熟絡和隨意是從何而來。
許是認識久了,司遠森一個眼神白璽童就看出了他的疑惑,也不避諱沈先禮,正好說出來讓他早點走人也好,就直言不諱道“他現在不是小沈總了,沈氏都給了洛叔,他現在充其量就是小沈。”
沈先禮都沒做出反應之前,司遠森握住了正在收拾碗筷的白璽童的手腕,滿含深意的攥了攥她。
白璽童還以為司遠森隻是初聽這個消息才如此震驚,所以根本沒當回事,“他現在一窮二白的,不信你自己問他。”
但司遠森根本不用問沈先禮,雖然他人在新加坡這麼多年,但國內特別是H市的情況他了如指掌,沈先禮更是這裏麵的重中之重,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他都會第一時間知道。
當初他離開律師事務所轉投司法局,就是為了在法律上能找到沈家的漏洞,救出白璽童,所以對於沈先禮,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
這幾年表麵上看沈先禮是在局子裏不問世事,放手把所有事宜都交給洛天凡搭理。但業內有傳言洛天凡不過就是個執行者,沈先禮在那五步以內的世界依舊在指點江山。
不僅如此,白昆山倒了之後,沈家更是一枝獨大,沒有了束縛和管製,沈先禮憑一己之力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就能掀起濱江三省經濟圈的血雨腥風。
他會落魄?他明明已是一人江山。
司遠森雖然知道這其中的真相,但思慮再三畢竟還是對沈先禮有所忌憚,斷不敢草率多言。於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白璽童端著碗筷就進廚房刷碗去了,嘉爾像個小蜜蜂一樣在她周身飛來飛去。餐桌前隻有沈先禮和司遠森二人。
氣氛凝重。
在白璽童麵前,沈先禮的確已經不再是當年沈宅別墅裏因為和白昆山鬥法而不得不扮演暴君的狂徒。
但拋開這一點不談,他在每一個和他過過招的人麵前,依然是巋然不動不怒自威的小沈總,甚至更甚,五年的牢獄之災讓他在嚴肅下來後更顯戾氣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