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臥談會沈先禮是非常吃不消,事實是他還另有打算,想著等司遠森一睡著,白璽童半夜起夜就可以溜出去和她聊兩句,畢竟今天早上的開頭還是不錯的。
想到這裏就覺得來氣,今天根本就是他和白璽童說好的重補的新婚大喜之日,偏就殺出來的程咬金,恨不得一腳踹死他的心都有。
而一邊這個程咬金不僅意識不到自己攪黃了別人的美事,還在那裏自得其樂的滔滔不絕。
沈先禮一直忍著,裝睡,滿心都期盼著這個小兄弟快點入夢吧。
終於他等到了司遠森偷偷問他,“小沈總?睡了?”之後他可算是安靜了。
熬過了第一關,沈先禮就等著白璽童起夜上廁所的機會。
明明沒戴表,沈先禮卻好像能聽到鍾表指針滴答滴答的聲音,這度日如年的夜晚要等到什麼時候是頭。
地上的司遠森一點聲音都沒有,可正當沈先禮以為他已經睡著了,隔壁的門響,司遠森卻像是彈簧一樣從地上彈起來,一個健步就飛出去。剩下沈先禮在床上咬牙切齒,怪自己輕敵貽誤了戰機。
好在司遠森出去沒和白璽童說幾句話就回來了,知道了嘉爾睡得很好他也就放下心,本來還擔心認床的嘉爾會不會睡不習慣,這下他可以踏實的睡覺了。
可沈先禮卻錯過了唯一一次能和白璽童碰麵的機會,想必她也不會第二次起夜。便放棄了這個念頭,可雖說放棄,卻好像錯過了睡眠時間,輾轉反側半天也睡不著。
想到司遠森晚上在小院子裏和自己說的話,隻覺得胸口悶,有喝一大口冰涼的啤酒通透一下的衝動。
反正也睡不著,與其在這裏聽司遠森鼾聲四起還不如月下獨酌。
沈先禮不喜歡喝啤酒,但好像白璽童近幾年很喜歡,尤其是那種易拉罐裝的,簡直是一劑猛藥,時常讓她覺得好過癮。
於是家裏的家具空空如也,冰箱裏的啤酒卻裝了滿格。沈先禮本來對啤酒還有些鄙視,但借酒消愁情急之下,也就不那麼挑剔了。
他想了想以啤酒的酒精濃度,想給自己灌暈,那怎麼著沒有一打也得十瓶吧。於是他胡亂抱在懷裏一堆,也數不清個數,就抱去小院子了。
月亮還是和幾個小時那個團圓夜一樣圓,並沒有隨著十二點的鍾聲敲響而瞬間癟掉。沈先禮心想,真是一個不會看眉眼高低的月亮。
但他不知道正是這個不會看顏色的月亮,透過窗紗,亮亮的照進了白璽童的臥室,讓她好奇於今晚的月色,拉開了窗簾,才看到他獨自一人獨酌無相親。
“幹杯。”
白璽童突然出現在一個人喝悶酒的沈先禮旁邊,拎起一罐,輕輕碰了碰沈先禮的,一飲而盡。
沈先禮沒有問白璽童怎麼還沒睡,而是低頭笑了笑,有仰頭瞄了眼正圓的月亮,說了句,“這才像話。”
好像醉酒的樣子分很多種,有些人是癡癡的笑,有些人會倏倏的哭,有人話多,有人酣睡。而沈先禮和白璽童偏偏都是越喝越沉默的人,或者說也許隻是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日子裏才不知該從何說起。
當一桌子都鋪滿空易拉罐的時候,白璽童已經不隻是微醺的狀態了,但仍意猶未盡,舉著空瓶子也要往嘴裏倒,沒有酒出來,她還非說是因為沒拉開。
她執意要去冰箱裏再多拿些來,但剛起身,就在酒精的作用下,身體不受控製,重重的摔在沈先禮身上。
沈先禮把她扶好,撩了下她有些微亂的頭發,“何苦喝這麼多,早早睡覺多好。”
“新婚之夜,至少來跟你喝個交杯吧。”
白璽童從來沒跟沈先禮表達過自己的真實情感,有可能連她自己都說不清,也不想麵對。所以她給沈先禮個感覺,一直都是在應付,搪塞,和不得已。
那個晚上,沈先禮很努力的想要記住這句話,想要讓自己在清醒之後仍還能想起白璽童這句話裏所包含的感情,但那一桌的空易拉罐卻沒有放過他,及時再怎麼拚命想,第二天還是會忘得一幹二淨。
第二天早上,每個人都睡過頭,日上三竿仍都處於呼呼大睡的狀態。
洛天凡許久沒來看望白璽童,也惦記沈先禮,剛從外麵出差回來就直奔水墨林苑。
昨晚不知兩個人喝完是怎麼回去的,外麵門倒確實是四敞大開。
洛天凡順利的進了屋子,喊了半天也沒人應答,還以為是沒人在。一打開臥室門卻嚇得大驚失色,像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場景。
“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