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璽童好像看到了二十幾年後的嘉爾那娶了媳婦忘了娘的樣子,免不了顧影自憐一下,幸得沈先禮出手相救,“沒事,我也這麼對我媽的。”
很好,她多少心裏平衡了少許。
嘉爾不讓他們跟著進來,白璽童就隻能幹巴站在校門口傻傻的等,直到家長都散去,夜幕都降臨,這倆孩子還沒出來。
她尋著笑聲找過去,看他們正在玩扮家家酒的遊戲,她剛想開口,就被嘉爾吼了聲,“哎呀媽咪你把我媳婦給我做的炒韭菜都給踩爛了!”
白璽童低頭一看,不過是放在紙上的幾根草,要放在平時早就不理嘉爾的無理取鬧,但看在夏夏的份上,還是略帶抱歉的說了聲“對不起啊他媳婦。”
夏夏紅著點搖搖頭,白璽童說,“這麼晚了,夏夏啊你要不要給家裏大人打個電話問一下,怎麼還沒來?”
夏夏說“白阿姨,我不知道他們電話……”說著也發覺天色已晚,心裏一下子沒有了安全感,眼淚就要掉下來。
白璽童沒辦法,哄她說,“那要不先和嘉爾回白阿姨家吧,我留個地址給門衛叔叔,要是你家人來接你,就讓他去我家。”
之後他們一行四人就回了水墨林苑,車子剛停穩,還不等司機下車,白璽童“嘭”的就關上車門,對沈先禮完全是一副“拜拜了您內”的樣子。
最後在沈先禮以晚飯相誘惑之下,白璽童才同意他司機轉行廚師進家門。
但一開門,白樂瑤已經做好了飯菜,香噴噴的等他們回家。
沈先禮心滿意足的不費吹灰之力又獲得了賴在白璽童身邊一頓晚飯的時間。
兩個孩子吃飽喝足之後,就在客廳裏玩玩具,白璽童偷偷跟沈先禮耳語,“你說這麼晚了夏夏家長也不來接她,怎麼一點都不擔心孩子嗎?現在這社會多亂啊……”
沒想到夏夏聽見了,一板一眼的告訴白璽童,“白阿姨你別擔心,我家經常這樣,我習慣了,不害怕。”
正說著,白璽童電話響了,“喂您好?請問您是哪位……哦哦,夏夏是在我家,好的那您現在過來接吧。”
夏夏開心的蹦蹦跳跳,高喊著“我爸爸來接我啦!”
二十分鍾後,水墨林苑白璽童家的小院門口站著一個帥氣逼人的型男,即便燈光昏暗看不清具體五官,但那頭日係大叔範兒的半長頭發,和下巴上的胡茬,以及那一身棉麻質感的衣服,看似無心卻出處透露著高品位的細節。
他按響了門鈴,渾厚的嗓音卻夾雜著輕佻隨性的語氣,說“夏夏小姐可否隨在下回個家?”
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呢。
沈先禮攔在白璽童和白樂瑤前麵,以一家之主的身份把夏夏送出門,還沒等走進,就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哎呦喂,哎呦喂”了半天,最後連吸氣帶呼氣的循環往複了幾次才讓自己平靜下來,最後在已經理性的範圍裏,驚歎到“擦,怎麼是你這逼!”
夏夏驚恐的看著沈先禮,嚇得還以為他罵人是要吵架,沈先禮趕快話鋒一轉,唯恐教壞小孩子,“逼人,帥氣逼人。叔叔誇他帥。”
夏夏這才又笑了。
“怎麼回事,你怎麼死回來了。”沈先禮讓夏夏暫時回去跟嘉爾再玩一會,點上跟煙,激動的手心都有點出汗。
“狗不嫌家貧,喪家犬不是也得回來看看嗎。”
“你還有臉回來,我要是你掘地三尺都把自己給埋了。當年你出事,別以為現在時過境遷沒人記得了,我勸你還是留著命給伯父養老送終吧。”
“怎麼H市這麼大,容不下我一個陶沐淵。”
來人正是陶沐淵,那個沈先禮從小到大最好的玩伴,卻也是他親手毀了他原本錦衣玉食的一生。
沈先禮本以為今天是安排白璽童故友重逢的一天,沒想到老天爺卻把這個晴天大雷炸到自己頭上。
“這夏夏是你女兒?”
“我妹妹。”
“論輩分,那你叫我叔叔吧。世侄。”
就在二人談話期間,夏夏犯困吵著要回家,白璽童送她出門,笑容剛準備好,還沒見人就先說“夏夏哥哥,以後常帶夏夏來我們家玩啊,你妹妹可真可愛。”
下一秒卻一眼認出這個所謂的夏夏哥哥,居然好死不死的是陶沐淵。
氣急敗壞的大喊一句,“怎麼是你!”
真是冤家路窄的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