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璽童怎麼也不會想到夏夏的哥哥居然就是從新加坡回國飛機上吐了自己一身,還出言不遜的那個討厭鬼。
沈先禮更是怎麼也不會想到,白璽童和陶沐淵之間是怎麼八竿子也打不著,卻還能認識一下的關係。
於是三人麵麵相覷,空氣中滿是新仇舊恨,有險些喪命的不共戴天,也有一麵之緣的雞毛蒜皮,幸好夏夏及時出手相助,拉起陶沐淵的手,糯糯的喊了句,“哥哥我們回家吧。”才得以告終。
陶沐淵臨走,給了沈先禮意味深長的回眸一笑,就消失在月色中。反倒是留下沈先禮站在院子裏,還在想著這出人意料的重逢,隻覺意猶未盡。
白璽童在旁邊聒噪且憤憤的講著在飛機上和陶沐淵的孽緣,沈先禮卻出了神,當他以為終於逃離了過去的血雨腥風時,卻好像一切的恩怨又要卷土重來。
嘉爾一個人在房子裏等急了,哇哇的叫了起來,白璽童一路小跑進屋去。沈先禮隔著落地窗看著熱氣騰騰的飯桌前,圍坐著這一大一小,這份安寧與平實,在這一刻成了他的軟肋。
他不再是狠毒無畏的沈先禮,第一次感覺到害怕變故。
嘉爾朝他招著手,他愣了愣,深吸了幾口氣,裝作沒事的樣子,做回他們所向披靡的英雄。
許多事,在睡過一覺之後,就顯得沒那麼糟糕。
當沈先禮一睜眼看著陽光明媚,心情難免就好了起來。
經過一夜的失眠,清早才睡,而此時醒來已是日上三竿。不僅錯過了嘉爾上學,就連白璽童也不見了蹤影。
他起身喝了一杯白水,才發現水杯下麵壓著白璽童留的字條:我出門去找工作了。
找工作?
沈先禮不知道白璽童又是要鬧哪樣,打了幾通電話過去也沒人接,百無聊賴的隻好過問了洛天凡那邊公司的情況,又對和陶沐淵的再次見麵簡單言語了幾句,安排了眼線盯住這小子。
這房子裏空空如也的時候,原來好像也不是那麼的小。
來不及多想,沈先禮的肚子已經開始和腦子較勁。素來吃頓飯有傭人前呼後擁的沈先禮,此時竟落了單,一個人吃飯的孤寂讓他邁不開步子踏進那些鍾鳴鼎食的飯店。
一旁白璽童的iPad剛好充滿電亮了一下屏幕,一個外賣APP一下子就閃進了沈先禮眼睛裏。莫不如試試這平民的點餐服務也不錯,想來跟酒店叫餐也相差無幾。
當打開外賣APP,沈先禮像是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滿屏幕的各色小吃應有盡有,加之有了之前和白璽童在八中門口的吃攤經驗,沈先禮還是對這次屈尊點外賣很有把握。
訂單已下,他仰在沙發上,靜候午餐上門。
卻未曾想,午餐和白璽童同時上門,而她還是用腳踹開的大門。
一進屋就風風火火的喊著,“渴死了!快給我倒杯水!自己在家裏無所事事點什麼外賣,小區一出門就有那麼多小飯店嘛。煩人,害得我橫穿了大半個H市,為了在規定時間送達,差點被車撞。快給我五星好評。”
白璽童這一溜煙說了這麼多話,聽得沈先禮都不知道該從哪裏問起好,最後在她的催促下,隻好灰溜溜的端杯水來。
看著白璽童一飲而盡,他顧不上吃飯,全身心的都在盯著她這身外賣員製服,那是一身熒光粉,在手臂處摻雜著兩條大白條,後背上印著一個熊貓臉的圖案,還有一行公司名稱“熊貓外賣,穩準狠快”。
“女俠,你不覺得你自己這身衣服很像小時候看電視裏麵的,什麼機甲戰士嗎?”
白璽童給了說風涼話的沈先禮一個白眼,“小時候家裏窮,沒看過電視。不像你在愛情動作片領域閱片無數。”
吃了癟的沈先禮沒想到這樣的話能從白璽童這樣一個妙齡少女口中說出,自己反倒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繼而轉移話題,“你怎麼好端端的跑去送外賣嗎?”
“我怎麼可能像你一樣整天在家裏混吃等死,我可是有嘉爾那麼大個兒子要養,不出去賺錢,吃什麼喝什麼?”
對於白璽童這種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沈先禮算是見識了,明明就是自己玩心重想要體驗生活,非要說成生活不易才行,對於此種行徑,沈先禮心下一想,也許就是憶苦思甜。
於是又問,“你說你體驗生活的心,我理解,但你也挑個有意思,清閑又有情調的工種吧。之前你說什麼來著,去花店賣花之類的,不就挺好嗎?再不濟當個都市小白領也比送外賣強,不是嗎?”
“你懂什麼!我大學都沒畢業哪家招白領會要一個輟學問題少女,說到底還不是你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