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先禮準備反擊的時候,白璽童新的接單信息提示,她套上熒光粉的頭盔,騰的一下就從沙發上彈起來,瀟灑的說,“我去工作了,你別忘了好評。”
在白璽童離開的半小時後,沈先禮才開始後知後覺的想到她剛才搞笑的樣子,看著家裏毫無生機,頓時心生一計。
再次點開熊貓外賣的APP,輕車熟路二次下單。果不其然,不一會白璽童就端著一盒刨冰又把門踹飛,送到他麵前。
而這次,沈先禮可比第一次見她時經驗老道許多,他用勺挖著刨冰,美滋滋的說,“我發現這外賣真好用,跟阿拉丁神燈似的,你一下變得隨叫隨到。”
白璽童心中明知他的奸計,自己越是理他,他越是來勁。幹脆打定主意,不去理他,摔門就走。
沈先禮卻對這場遊戲樂此不疲,來回來去遛了白璽童四五個來回,氣急敗壞的白璽童終於忍不住大怒。
沈先禮卻像是不知道犯了什麼錯誤的小孩子一樣一臉委屈的說,“我照常給錢,你照常工作,何罪之有。你啊,不能把工作帶到情緒中去,一看就不是個好員工。”
白璽童從剛才開始就氣不打一處來,明明是他讓自己初次工作就一盤散沙,還敢在這裏批評教育,二話不說的就把頭盔塞進沈先禮的懷裏,揚起下巴,“你送,給我打個樣,讓我也見識見識好員工的標杆。”
沈先禮偶像包袱還是有的,莫說是送外賣,就連叫外賣他都是第一次,高高在上的他如何做的了這份苦力。
他這樣騎虎難下是白璽童早就預料到的,一把搶過頭盔,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沒能力,就沒資格說別人。小沈總,說不定你當員工還不如我呢。”
沈先禮放不下身段不假,但更為看中的是在白璽童麵前的顏麵,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他豈有退縮之理。必須要讓她心服口服。
於是故作姿態的把那頂人鬼難辨的頭盔套在腦袋上,拉起白璽童就跨上了電動車。瀟灑的問,“下一單是哪裏?”
可光是從家門口騎到小區大門,沈先禮就險些帶著白璽童摔個人仰馬翻。什麼豪車都能駕輕就熟的他,電動車確實稀罕物,連自行車都沒摸過,想瞬間掌握平衡談何容易。
幸好他天生身手敏捷,勉強也算是上了手。從餛飩店取到餛飩,到送去給點餐顧客,這一路他都算是暢通無阻,想著白璽童在身後驚訝的表情,他興致高昂的還哼起了小曲。
眼下就是上樓送餐了,隻要有這頭盔在,沈先禮就如同有了麵具,他安慰自己全當是演員演戲了,隻要沒讓別人認出他是沈先禮,他就是硬挺也要給白璽童看看什麼叫能屈能伸。
可好運不會一直伴隨著他,等他和白璽童走到門口,開門的人卻來者不善。
他拚勁全身的好脾氣,盡量溫和謙遜的說,“先生您好,您的外賣到了。”
這句話他上樓之前跟白璽童在樓下練習了整整二十遍才過關,可就在他以為萬無一失的時候,對方卻根本不伸手接過去外賣,反而顫抖著一身肥肉找茬說,“我讓你們半小時送到,你足足用了三十二分鍾才到,你上沒上過幼兒園,不知道半小時是多少分鍾嗎?”
要擱平時,這一句話足以讓這個死胖子死無葬身之地,但今時不同往日,沈先禮如果發火,就意味著他失去了指責白璽童的權利,他回頭看了眼白璽童,一旁的她果然正在幸災樂禍,一副等著看好戲的姿態。
沈先禮咬了咬下嘴唇,不停地催眠自己,是演戲是演戲,這才有把氣焰吞下,保持風度的說,“表有快慢,二分鍾而已,您也不必太較真吧?”
“什麼?兩分鍾,而已?!你個臭送外賣的,知道我的兩分鍾有多寶貴嗎?就因為多等你的兩分鍾,我少看了兩分鍾的股市,上下就是幾千塊,你懂什麼呀!”
很好,在這一刻,這個胖子價值兩千塊的兩分鍾,打敗了原本可以值兩千萬的沈先禮的兩分鍾,可即便沈先禮捏的拳頭已經青筋暴起,依然初心不改,低頭認錯,沒錯,沈先禮居然因為這樣一樁小事就認了錯,這是讓白璽童始料未及的。
他說,“先生對不起,是我工作失職。”
可對方還是不依不饒,繼續難為他,“你這是道歉的態度嗎,你連頭盔都不摘,沒有起碼的態度。我不要了,你拿回去吧。”說著就要把沈先禮拒之門外。
這一刻沈先禮忍無可忍,用手攔住正在關上的門,咬著牙說,“你當真要我摘下頭盔?當心嚇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