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璽童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句話,正好旁邊大風吹起,她不知是不是寄希望於是因為風聲而讓自己聽錯了,皺著眉一遍遍的問,“遠森,你說什麼?”
而電話那邊司遠森又豈會不知道白璽童的難以接受,他等待著她冷靜下來,然後慢慢跟她說,“聽我說,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查白樂瑤,卻根本查無此人。從始至終你隻有一個姐姐就是白樂萍,她不過是在當年的事故之後性情大變,才讓你有了幻覺。而現在謊稱是你大姐的人,就是在冒名頂替。”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小時候的事她全部都知道,就連我喜歡吃的菜,我小時候的事情她都一清二楚,如果她是假的,這些她怎麼會記得?”
白璽童的眼神空洞,太陽穴像被一個無形又冷酷的手攥在手裏,把她擰得生疼。當初沈先禮連同精神科醫生把她弄到記憶錯亂,導致她輕度幻想症,明明已經很久沒犯過了,怎麼現在……
司遠森說,“你冷靜,一定要冷靜,這不是你的問題,是有人處心積慮安排她在你身邊。”
“是誰?”白璽童心下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她一邊聽著電話,一邊把頭轉向身後的沈先禮,即便他離她有三五步的距離,可從她的表情就知道有事情發生。
可就在沈先禮要走過去詢問的時候,白璽童卻伸出手拒絕他靠近。
因為電話那邊說,“是沈先禮,他買通你的鄰居和兒時玩伴,調查了你所有的事,然後讓那個自稱為白樂瑤的女人適時的出現。”
這不是不可能的,白璽童想到就在不久前沈先禮還輕而易舉就找來她幾個兒時的朋友來陪她追憶童年跳皮筋,想調查與她有關的事情還不是易如反掌。
“他為什麼這麼做?”白璽童想不通如今白昆山已經死了,對他而言自己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值得他如此大費周章的欺騙她。
可她忘了,沈先禮所有的動作有了新的目的。
“他想把你留在他身邊。”
是啊,白璽童怎麼忘了這一點。這個男人一向是不達目的是不罷休,她是領教過的。
隻是她沒有想到,沈先禮在用當年麵對血海深仇時的技能,如今在對付自己。
這到底是該感動,還是改憤恨?
她不清楚,她隻是有氣無力的對司遠森說,“我知道了。”
放下電話,沈先禮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她盯著沈先禮的眼睛看了有足足半分鍾那麼久,在這雙眼睛背後是多少算計。當他以為他終於不再是當年工於心計的沈先禮之後,他卻原來從始至終都不曾改變。
沈先禮見她狀態不對,知道一定是那通電話說了什麼,他從未有過的緊張,如今對他而言,沒有什麼比白璽童更重要的。他要白璽童的心,毫厘不差,不能有任何閃失。
可她卻隻字未提,隻說,“幼兒園來電話說嘉爾調皮不肯睡午覺。”
聽她這麼說完,沈先禮鬆了一口氣,哈哈大笑起來,“我當是什麼事呢,看你麵如死灰的。這小事有什麼好生氣的,小孩子嘛,我小時候也這樣。”
可卻出乎意料的白璽童情緒激動的大喊了一聲,“你是你,他是他,我的兒子為什麼會和你一樣!”
這一聲吼引得眾人紛紛側目,沈先禮輕輕抱住她,也不知道她是為什麼會發這麼大的火,隻好說,“是我說錯了,我隻是把他當成……”
他本想說,他隻是把嘉爾當成自己的兒子了,可話到嘴邊哪裏說的下去,隻好停在一半,尷尬的沉默著。
白璽童吸了吸鼻子,冷靜了少許,說“對不起,我大姨媽心情不好。回家去吧。”
那天的晚飯吃得格外安靜,整間房子隻有嘉爾一個人在說單口相聲,沈先禮瞄著白璽童的臉色不見回暖,很怕惹怒她晚上不能再留宿這裏,便盡量降低存在感。
連白樂瑤都發現了今天白璽童的反常,以往不管白璽童跟誰發生爭執,但在自己麵前一定是笑臉相待,可自從她進家門開始不僅對白樂瑤的問話隻是敷衍,甚至連眼神都極盡閃躲。
一頓飯過後,白璽童以帶嘉爾寫作業為由回房間,把門關得死死的。就是一種變相的將沈先禮和白樂瑤拒之門外。
白樂瑤低聲跟沈先禮說,“她好像發現了。”
“你?”沈先禮沒想到這天衣無縫的安排居然會敗露,依著白璽童的性格她肯定會第一時間拆穿,若真發現白樂瑤是假的,又怎麼會悶聲不語。
白樂瑤繼續說,“你打算怎麼辦?如果她真的找來白樂萍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