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衣淡然笑道:“阿憂,此生能夠再見到你,不枉我心不甘的等候,如今,我已知足,羅衣甘於這種生活。”
莫憂哭道:“羅衣,跟我走,楊媽媽要錢,我就給錢,不管她身後的主子是什麼人物,我一定要救你出去,我要你幸福!”
羅衣垂下頭,看不到表情,不過聲音黯然:“阿憂,奶奶可好?”
莫憂點頭道:“婆婆很好,隻是日夜思念你。”
羅衣流下淚來,哽咽道:“阿憂,你轉告奶奶,我很好。”
莫憂搖頭,羅衣蹙眉微嘆,兩痕柳葉翠色清淺,低低的、緩緩的道:“這裏很好,一個單純的地方。”
煙花之地也可稱單純?這話沒有人會相信,但是莫憂信,這裏的姑娘們用自己的才藝、青春換取生活,甚至生命,如此而已。
可是,羅衣在這裏的生活並不簡單,莫憂知道,她也怕自己是顆棋子,一顆用來對付莫憂、奶奶的棋子。
莫憂嘆氣道:“我給你另一個地方。”
羅衣道:“我不寄人籬下。”
莫憂喃喃:“紅顏若老*盡,又如何?”
羅衣站起身,移步到窗前,窗外的枝枝蔓蔓在夜色中顯得詭異而陰冷,好似十年前那個突變的深夜,“從何而來,便歸何處。”
莫憂過去抓住她的肩,直視她的眼睛,隱約的夜色中,羅衣的眼神淡薄而無波,仿佛有哀怨,仿佛有悲愴,可是莫憂抓不住,好象很遠很遠,遠得不存在。
莫憂心底騰起一種無助的心痛,她想給羅衣最好的生活,補償她這十年的痛苦。
兩人對視著,羅衣的眼空洞而悠遠,莫憂則痛心疾首。
門,突然開了。
春霞站在門口,不卑不亢的注視著兩人,然後向羅衣道:“姑娘,她是賊麼?”
羅衣有些慌亂,低斥道:“胡說,她是我朋友。”羅衣的斥責顯得蒼白無力。
春霞似乎毫不懼怕,淡聲道:“姑娘,媽媽吩咐道,這園子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進來的,三更半夜的,有損姑娘名聲。”
羅衣低聲爭道:“她是我朋友!又不是男子,怎麼損我名聲?”羅衣不善爭辯,幾句話,臉已紅了。
莫憂握住她的手,將她帶到身後,冷冷的看著春霞,這丫頭真不簡單。
春霞顯然也認出了莫憂就是白天做詞來訪的人,說話仍是毫不客氣:“我家姑娘比不得那些不得臉麵的窯姐兒,在這開封城裏也是有頭有臉有身份的,你縱然是姑娘的朋友,也不能半夜驚擾了姑娘的休息,更何況……”
莫憂平靜的等她說完,春霞將她上下打量,道:“更何況,這幾日京城不太安穩,陳大人平白被人刺殺,據說兇手正是個女子……”
羅衣似乎忍無可忍,截住道:“刺殺陳大人的兇手已然處決,春霞,這是我的朋友,豈容得你這樣放肆。”
春霞略垂下頭,語氣仍是不屑:“姑娘,春霞不敢,不過,春霞是奉了媽媽的命來照顧姑娘的飲食起居,自然也為姑娘安全著想。”
羅衣臉色蒼白,哆嗦著說不出話來,莫憂不語不發,突然閃身晃至門口,手指已掐在春霞的喉間,冷笑道:“春霞,你就這樣保護你家姑娘的安全嗎?”
春霞顯然沒有料到莫憂的動作如此之快,頓時也嚇得不作聲,莫憂冷冷的看著她,突然揚起手,一記響亮的耳光拍在春霞臉上,不偏不斜,五個指印在沉暗的夜色中十分鮮明。
喉間依然被掐著,春霞不敢動也不能動,火辣辣的疼痛在臉上恣意的漫延,很快,半邊臉腫了起來,莫憂的眼神冷得結冰,卻又鋒利如刀,春霞開始恐懼,哭著求饒。
羅衣顯得也為莫憂嚇住了,卻又見不得春霞哭,嘆道:“阿憂,放過她吧。”
莫憂向春霞厲聲道:“是誰給了你這個膽子敢在姑娘麵前這麼沒規矩,我也懶得問你,不過你現在聽好了,以後要是再敢放肆,信不信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春霞哭道:“春霞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莫憂放開她,喝道:“滾!”春霞倉皇而逃。
羅衣於心不忍,嘆道:“阿憂,她不過受人之命,你何苦跟她過不去?”
莫憂道:“不允許一個丫頭都欺侮你!而且,我若不這樣對她,又怎麼把她身後的主人引出來。”
羅衣怔道:“楊媽媽……”
莫憂搖頭:“不是她,以紅玉坊的地位,還調教不出這樣的丫頭!”
院子裏有人接過話:“猜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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