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2 / 2)

忍不住又是一陣痛惜,喘不上氣來,麵色發紫,兒女們紛紛上前撫慰,侍候她歇息,淩老夫人喘著氣,邊哭邊叮囑:“家門不幸,生此禍殃,一則務必厚葬貞娘,二則遍尋嶺兒媳婦,昭德,婉玉,如今嶺兒和梓鳳悲痛不便理事,你們長兄長嫂,應當挑起重擔,凡事全權打理。”

昭德和婉玉含悲應答,請母親寬心,淩老夫人見蘇嶺嘴角血漬猶在,好不心疼,勸他下去休息,蘇嶺跪地不依,道:“因兒罪過連累母親傷心,怎麼敢回房,孩兒願長侍母親床前。”

淩老夫人道:“萬事待尋回你媳婦兒再說,你血漬猶新,隻恐內腑有傷,快去歇息。”蘇嶺恐母親生氣擔憂,隻得退下,回到房中,見一室錦紅,唯少新人,悲上心來,愧疚難當,又覺嗓子發甜。

再說淩老夫人又喚過梓鳳,遲疑片刻,方道:“梓鳳,母親愧對於你,強迫你與貞娘成親,兩不情願,以致戚慘下場,貞娘性情剛烈冰清,既以曾許過沐容,寧死不願再許,為娘我怎麼忍心拂她心意,叫她屈死,因此,有件事,要與你商議。”

淩梓鳳從恍惚中收回心神,輕聲道:“全憑母親安排。”

淩老夫人見他眉色之間寡然無神,猶豫著道:“梓鳳,為娘想,貞娘之死,隻怕抱定貞節守沐容,堪稱節烈,她這一死,實為沐容而死,所以,為娘想,在她靈位上,還是寫沐容妻為好。”說著,擔憂而欠疚的看著梓鳳,詢問,“梓鳳,你可怨恨母親?”

淩梓鳳黯然搖頭,道:“貞娘為守節而死,理應還她清白,寫沐容妻合乎情理,孩兒遵從母親意願,隻是,大禮之上,眾目睽睽,貞娘嫁與我淩梓鳳,死後卻成了沐容之妻,若是招來非議,卻叫貞娘泉下之魂不安。”

淩老夫人也覺有理,默默不語,淩梓鳳道:“此事不如看姨母的意思,她是貞娘的母親,想必知道女兒的心意,隻要貞娘泉下安寧,孩兒願意聽從安排。”

淩老夫人拉住梓鳳的手,垂淚道:“隻是也委屈了你。”

淩梓鳳強顏道:“隻要母親安好,孩兒並不委屈。”說罷,寬慰幾句,喚來丫環侍候,自己去了楊老太太屋裏,遠遠的就見幾個丫環在床前打理,楊老太太半瞇著眼,哀哀低泣,跪倒在地,猶豫半晌,喊道:“姨母……”

楊老太太啟眼看他,也呆了呆,嘆道:“梓鳳,你該喚一聲嶽母。”

淩梓鳳垂首道:“隻恐貞娘泉下不願。”

楊老太太拭了拭淚痕,嘆道:“女兒的心事,做娘的哪裏不知道?隻是,沒有料到,她竟這樣決絕。”早有丫環們伶俐的扶起梓鳳,在床前設了座,讓他坐下。

楊老太太握住梓鳳的手,將他上下打量,心疼一嘆,道:“這樣俊俏的郎君,她怎麼就狠心拋下?唉,這都是命中注定,是貞娘沒有這個福份,這樣的好人家,她竟不要,唉呀,心疼死為娘。”說著,擂床大慟。

淩梓鳳唯有低語勸解,心下好不悲傷黯然。

楊老太太道:“貞娘恪守婦道,雖然從不表白心跡,但是為娘也看得來,她是願意嫁你為妻的,否則,依她的性子,絕計不能假意應承入洞房的,隻是太過剛烈,放不下心結,她素來心性高潔,又看重清白,才舍了性命,這也怨不得別人。”言到此處,淚濕手帕。

淩梓鳳一陣傷感,低聲問:“貞娘的靈牌,要如何寫……,貞娘為沐容守節而死,是否……”

楊老太太抹淚道:“貞娘之死,原意為守節,牌位上卻不能這樣寫,貞娘嫁你為妻,世人皆知,若寫沐容之妻,豈不是反而讓貞娘失節?”

淩梓鳳點頭答道:“就依姨母。”

楊老太太落淚道:“貞娘雖死,梓鳳,你還不願喚一聲嶽母嗎?”

淩梓鳳嗓子發苦,從喉間生澀的滾出兩個字:“嶽母!”淚蒙雙眸。

楊老太太含淚答應。

外邊,昭德和婉玉已經將下人們聚到一起,分派料理貞娘的後事,也有趕做壽衣裝殮的,也有采買棺木紙錢的,也有選址風水掘穴的,也有張羅換下喜聯改挽聯的,一組組分派任務,正在這時,侍候楊老太太的丫環過來道,老太太請昭德過去。

昭德放下手頭的事,匆匆趕去,見姨母已歪坐床頭,上前請安,楊老太太喚過近前,道:“昭德,適才暈厥,見貞娘魂魄,訴求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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