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
黃昏的逆光中,有人叫住了她。
季景然還是記憶中的英俊,環境的優渥和工作的意氣風發讓他將身上這種英俊發揮得淋漓盡致。
他快步走到溫玉麵前,反複看了幾遍確認麵前的女人不是幻想,季景然終於笑了。
“好久不見,坐一坐?”
溫玉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了一處清吧,許是還沒到上座時間,客人不多,燈光昏暗,民謠歌手唱的很有韻味。
季景然要了酒,兩人就坐在角落,忽明忽暗的射燈讓她的臉上染上不同的影子,每一種都是他記憶中的顏色。
季景然壓住舌尖的澀意,抿了一口酒。
“聽說你從刑警隊辭職了,現在在做什麼?”
“諸城殯儀館,做入殮師。”
溫玉倒沒有隱瞞,季景然是她的大學同學,隻不過他是國際法係的,畢了業就進了檢察院,與警局經常有往來。
四年同窗,三載共事,很多事現在想起來還清晰可辨。
季景然坐在她對麵,他酒量不淺,卻抵不過刻意地灌醉自己,由於酒氣的熏染,眼尾有些泛紅,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溫玉,你怎麼就悄無聲息地辭職了呢,我去找你,可是你換了電話,也搬了家。”
“溫玉......多可惜啊。”
他喟歎,也不知是指什麼,看著她的眼神中有閃爍不明的意味。
溫玉歪著頭,輕輕晃了晃腦袋,一口飲進了杯中的酒,放下玻璃杯,眼睫垂了垂,盯著杯子上折射出水晶似地模糊光斑,像是在自言自語。
“是啊,多可惜。”
緊接著,她又輕聲說道,“不說這個了。”
敘舊敘了一半,季景仿佛忽然間記起。
“說來也巧,我要回諸城了,溫玉。”
是不是巧,隻有自己知道。
台上的民謠歌手唱了一曲又一曲,牆上的時針走過兩格,季景然已帶上醉眼,一杯接一杯像是在獨自發泄什麼,直到溫玉按住他的手,不讚同地說道。
“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季景然點點頭站起來,腦中一陣眩暈,身子猛地晃了晃,溫玉虛虛扶住他站穩。
“溫玉......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溫玉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她打了個手勢,走到酒吧外麵才接了起來。
“喂,秦晉荀。”
“你在哪?”
溫玉回頭看了看,“靜安路的迷上酒吧。”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打車過來,西柳胡同。”而後幹脆地掛斷了電話。
溫玉擠了擠眉心,一轉頭,看見季景然跟了出來,風一吹,清他醒了不少。
“我要先走一步了。”
季景然鬆了鬆領口,皺眉問道,“你去哪?我送你。”
溫玉笑了起來,“國家幹部,酒後駕車?”
季景然也意識到失言,自嘲地笑了笑,又問。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溫玉便重頭給他解釋來京城的原因,“......之前負責的一個案子有些變故,老領導讓我陪秦晉荀過來協助調查,你可能聽說過他。”
季景然當然聽說過他,不止是聽說過,自從溫玉說出這個名字,他眉頭便緊緊地皺了起來。
“你怎麼跟他扯上了關係?”
溫玉很少見他將喜怒擺在臉上,不禁問道,“也是巧合,怎麼,你們有過交集?”
季景然嗤笑,“警界有誰不知道他麼,大名鼎鼎的犯罪顧問,年少成名,幾乎沒有他破不了的案子。”
“溫玉,離他遠一點,那就是個瘋子,越血腥的案子,他越感興趣,越凶殘的罪犯,他越興奮,在他身邊的人......都會有危險。”
溫玉的重點卻不在這上麵,“幾乎?你是說,也有他破不了的案子?”
“有一件......那都是傳言了,不提了。”
說著,他語氣堅定了不少,“還是我陪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