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溫玉第二次單獨跟秦晉荀乘飛機。
機艙狹小,手臂稍不留意就能碰到旁邊男人的襯衫。
“溫玉,我是個男人,而且是個對你有企圖的男人,你不要動來動去,我很不舒服。”
“你這兩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否則說話怎麼會越來越不著調,滿嘴荒唐言,根本就不像他。
秦晉荀仿佛看穿了溫玉在想什麼,頭微微地向她這邊湊過來。
“不像我?那你覺得我是什麼樣子的?”
這話沈路安也問過,她對著他尚能以平常心回答,可是現在,她卻在他灼人的目光中略顯狼狽地扭過了頭。
短途飛機,溫玉即使是想用睡覺來避免尷尬,也時不時被廣播和經過的空中小姐打擾,尤其是當空中小姐將這個位置當成了頭等艙一般服務時——半個小時內,來添了七次水,這也算是秦晉荀那張臉帶來的不便吧。
紹鄉雖然以鄉命名,但是因為有國內兩個最大的汽車製造廠建在這裏,經年發展下來,是個不折不扣的繁華工業小城,但卻也因為工業的發達,這片天空從早到晚都是灰蒙蒙地。
秦晉荀一下飛機便從包裏掏出來一個防塵口罩,將鼻子密密實實地捂了起來,配上高挑的身形,矜貴的氣質,那樣子,讓人幾疑是哪個來演出的明星。
甚至還有一眾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聚堆兒跺著腳興奮地偷拍他。
兩人順著劉素蘭家的地址找到了一條小巷子裏,劉素蘭家的大門鎖著,他們敲了敲門沒有應答,對麵的門開了,一個四十左右的婦人探出頭來。
“你們找誰?”
“您好,我們是劉素蘭的朋友。”
“她家沒人,來我家說吧。”
那個中年婦女十分熱情,這熱情勁兒主要是衝著秦晉荀去的。
“哎呦,這小夥子俊的呦......來來,你們隨便坐。”
冒著熱氣的白色鑲瓷的水杯,杯口由於用得年代久遠,斑斑駁駁,秦晉荀抗拒地遠遠地坐了,隻剩溫玉耐著性子應付這個女人八卦的寒暄。
不過倒是真叫她打聽出來一些消息。
“你們來的不巧,劉素蘭前幾天才回諸城,聽說是他男人死了,要回去主持葬禮。”
溫玉配合著歎息。
“是啊,真不巧。”
“劉素蘭命不好,你們不知道吧,她原來在家裏是定過親的,隻不過男娃子上大城市讀書去了,也沒回來過。”
溫玉動了動眉眼,語氣熟稔,“是叫薑維吧。”
“對對對,劉素蘭連這個都跟你們說了啊。”
溫玉輕笑,默不作聲瞟了一眼秦晉荀——所以薑維不是劉素蘭的表哥......而是......情人?
那個女人沒察覺到兩人交換的隱秘的目光,兀自滔滔不絕。
“哎,說起來她也挺倒黴的,好不容易念了護理專業。”
“護理專業?那她是在醫院工作了?”
“不是,大醫院哪能看上我們這些護校出來的人啊,隻能在一個廠子上班,不過掙得倒是比小診所多。”
溫玉於是聽出來,兩人不單是鄰居,還是是曾經的工友,這或許是一個突破口。
“你們廠子是做什麼?”
“做汽車配件一類的,都是生產線,具體的我可不懂。”
風馬牛不相及。
“那你知道她這次回來都幹什麼了麼?”
“也就是見見曾經的同事、朋友吧,有個成語是什麼來著,舊地重遊,是吧。”
溫玉笑著點點頭,她笑的很好看,沒什麼距離感,女人更是一陣熱聊——結果就是,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眼看天色不早,秦晉荀便開口詢問這附近的酒店。
女人不想錯過這兩個看起來就出手大方的外地人,更加熱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