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日頭高懸,但是風久違的夾帶著一絲涼意。
沈路安坐在花壇邊上的一塊大石頭上,毫不顧忌自己名貴的西裝被石頭粘上了灰,正一副病怏怏地樣子給什麼人打電話,溫玉隱約能聽見他的說話聲。
“我都這樣了,你還諷刺我,有沒有良心啊,你忘了是誰千裏迢迢給你拿到了那個作家的簽名?”
電話裏頭的人又說了什麼,沈路安展眉一樂,看見走出來的溫玉等人,站起身一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那就這麼說定了,再叫上秦晉荀和溫玉,早不然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溫玉正好聽見這句話,於是問道,“是誰啊。”
“梁螢,她說要請我吃飯,我就讓她順便帶上你們倆。”
溫玉笑了笑,也不戳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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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警局,秦晉荀就從小胡那要來了呂河的全部資料,包括他他父母去世的信息,名下財務狀況等,獨自坐到溫玉旁邊的椅子上一頁頁翻看。
秦晉荀不打算說,就沒有人知道他看了一圈都看出了什麼,二處的警員愁眉苦臉地又聚在一起。
“呂河和姚子兵的死會有關係嗎?難不成凶手是同一個人?”
“呂河不是自殺的嘛,應該是巧合吧。”
“不過這個姚子兵卻是太平凡無奇了,怎麼會有人想到要殺他?”
“恰恰就是太平凡無奇了,他更是連自殺的原因都沒有。”
“會不會是遊戲輸了,自己一時之間想不開跳樓了?”
“......你的腦洞太大我害怕。”
秦晉荀耳邊嗡嗡嗡嗡,最後實在是聽不下去,擠了擠眉心,“找不到姚子兵會被謀殺的起因,一切推測都毫無意義。”
那邊同時一愣,而後小胡一手握拳,錘了錘自己的手心。
“那......我們去問問看看,都哪些鄰居同姚子兵走的比較近?”
秦晉荀看了他一眼,“這種事情有腦子的人都避之不及,哪個人會承認自己和死者走得近?”
小胡傻了眼,“那怎麼辦?”
秦晉荀還沒說話,劉子科卻率先反應過來。
“公寓裏有電梯,我送蔡莉莉回家的時候見到上麵安裝了監控攝像頭,你可以去找物業調一下監控錄像,看看姚子兵一般都會跟什麼人打招呼。”
小胡“哎”了一聲出去了。
屋內剩下的人不由得對劉子科嘖嘖稱奇。
“行啊,我們四肢發達的劉隊長也學會用腦子了啊。”
劉子科“呸”了回去,隻是臉有點紅,頭一轉就看到秦晉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
略一點頭,緩緩吐出兩個字。
“......不錯。”
秦晉荀表揚他了,鼎鼎大名的秦晉荀表揚他了!
劉子科“啪”地一下用手糊住紅了的臉,暗搓搓地覺得自己以後可以嚐試著多用用腦子。
蔡莉莉冷眼旁觀,認為這種現象叫做......偶像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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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沈少爺將自己的車丟給了趕過來的一個秘書模樣的人,自己死皮賴臉擠上了秦晉荀的車,美其名曰,“大家都是好朋友,多日不見了,還不得敘敘舊。”並且對自己一個人坐在後座提出了不滿。
秦晉荀用複雜的眼神盯了沈路安幾秒,確定他是真的沒有眼力見兒,才轉過身去發動汽車。
“不是。”
後座的沈路安突然聽見秦晉荀來了這麼一句,愣了半天。
“什麼?什麼不是?你是說我們不是好朋友嗎?秦晉荀啊秦晉荀,枉我替你赴湯蹈火......”
“我和溫玉不是朋友。”
車廂內有一陣詭異的寂靜。
溫玉忍不住閉上眼睛,手撐住額頭。
沈路安伸出手指,指了指秦晉荀,又指了指溫玉,這樣來回換了幾次,嘴唇張張合合,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你可以啊秦晉荀,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得是孤家寡人一個了,想不到不聲不響的就把溫大美人拿下了!”
說完他又“嘶”了一聲,看著臉上寫滿不忍直視的溫玉問道。
“是他強迫你的嗎?”
溫玉啼笑皆非,秦晉荀卻淡淡飄來一句。
“當然不是,追了很久呢。”
溫玉立刻反駁,“哪有很久?”
秦晉荀睨她一眼,似笑非笑。
“怎麼,不承認?我跟你辦的第一個案子,就對你求愛過。”
什麼......求愛啊。
他什麼話都敢說,溫玉徹底沒了脾氣,輕咳了一聲,將頭轉向窗外,因此也就沒看到後座沈路安一臉遭雷劈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