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璽童再次睜眼,已經是在醫院單人病房。純白色簡約的天花板在陽光的照射下好耀眼,一旁鵝黃色的窗簾安安靜靜的垂墜著,她一扭頭就能看見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即使耳邊是“嘀嘀嘀”的輸液聲,在她聽來也是那麼悅耳。
她終於出來了。
幾個月來的軟禁,她一步都沒有離開過那棟山頂別墅,醫院裏的一切都讓她那麼熟悉又新鮮。她心想,如果能一直呆在這不回去,那她寧願一直病下去。
巡邏的護士隨便往病房,就看見她正要下床,趕忙跑進來。
叮囑她說,“白小姐,您這剛醒怎麼就下床。您這剛做了人流手術,可的小心啊,這小產跟生孩子坐月子一樣可得小心靜養呢。”
人流手術?
這都哪跟哪啊,她什麼時候做的手術,又什麼時候有的孩子?她不是隻是得了一場重感冒嗎?
她抓住護士正在整理床鋪的手,假裝鎮定地問,“那,孩子沒保住?”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您想開點,畢竟您還這麼年輕,您還有的是機會。”
善良的小護士怕白璽童剛剛經曆喪子之痛難以承受,便用手反過來握住她的。
勸她,“才一個半月,正是胎像不穩的時候,唉,您怎麼能那麼不小心誤吃了墮胎藥呢。”
意識到自己食言了,趕忙又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說錯話了,我就是替您惋惜,好好的一胎,說沒就沒了。”
小護士走了,留下白璽童摸著肚子出神,這裏曾經有過一個小生命。
她曾當過媽媽?
“想生嗎,現在努努力還可以再補一個。”沈先禮玩世不恭地靠在門框上,鬆了鬆領帶,向白璽童遞著眼神。
白璽童很少在白天見到他,對她來說他隻是晝伏夜出的獸人。她見到他,莫名的就覺得緊張,扯了扯被子,趕快找哪裏是呼叫護士的按鈕。
沈先禮走過來仰在看護椅子上,抬腿就把腳放在病床上,“你怕什麼呢,在這我還能把你怎麼著。”
“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他定睛看著白璽童,收起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一字一句地對著她的小腹說,“我來給我的孩子哭喪。”
毫無疑問他是孩子的父親,是啊除了他還有誰,但為什麼他說這話的時候,白璽童看不出他有一點的難過,都說虎毒不食子,他不在乎嗎?
盡管如此,白璽童還是要問個明白,“我曾有過一個孩子嗎?”
“嗯,你自己吃的墮胎藥你不知道?”
“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懷孕了,怎麼會吃墮胎藥呢?我隻是,隻是吃了感冒藥啊。”
白璽童一頭霧水,不明真相,她隻是吃了感冒藥,為什麼每個人都在說這是她誤服下墮胎藥導致。
這時她想起在她生病期間,全是祝小願在喂她吃藥,於是她求沈先禮把祝小願帶來,至少讓她弄個明白。
沈先禮起身準備離開,到門口時背對著她說,“沒了就沒了啊,你別尋死覓活的。”
“我才不會,你以為我想給你生孩子嗎,讓我知道了我也會打掉他。”白璽童嘴硬地說。
“那就好。”
然而在沈先禮走出病房一刹那,白璽童還是頹了下來,她不知道一個孩子的意義是什麼,可即便對沈先禮沒感情,但那確確實實是這麼久以來唯一一個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
還沒見麵,卻已經去了。
是誰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