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業障未消,孽債當歸(2 / 2)

“出家人慈悲為懷,沈家這陰魂,數十年我們都在消業,但……唉……”

“那,那可如何是好?我們沈家不能就此斷子絕孫啊。”

“當初我就沈老爺在世時,我就跟他講過,這是沈家祖輩的業障未消,才會世代受此等詛咒。他不信,還趕我出門。時到今日,果然這詛咒還在繼續。”

沈老太太聽方丈如此說,麵露難色,不知如何是好,不停在房間踱步。

“大師,那可否給我那剛去世的孫兒超渡一下,讓這可憐的孩子走得安穩平順些,也算是我這當祖母的唯一能為他做的事了。”

二人雲裏霧裏說了大概十分鍾話,陳依依實在聽不太懂,見方丈起身就要走。若錯過此時抓個現行,下一次再耗開沈老太太的嘴,恐怕不容易了。

不由分說,陳依依從窗簾後麵走出,禮貌而又不容置否的說,“方丈恐怕還不能走,警方辦案,希望二位配合,知無不言。”

沈老太太沒想到他們竟一直潛伏在房間裏,驚慌的指責,“你們這是私闖民宅,我要告你!”

“可以,不過要等我審訊完你們之後。”

沈老太太最終還是一五一十的老實交代了。

相傳沈家祖上有未消的業障,致使後來獨子單傳,且在兒子而立之年以前,為父就會命喪黃泉。沈麓亭不信,但最終以自己的意外身亡印證了這點,當時沈先禮不足三十歲。

正是這個原因,讓沈家更相信方丈的話,所以沈老太太終日燒香拜佛祈求早日消業。

而沈先禮更是因為有前車之鑒,才對生子之事有所忌憚,遲遲不結婚,更不會允許有兒子來到這個世上,成為自己的催命鬼。

不管這個傳聞是否所言為實,至少是讓沈家人心驚膽戰的可能性。信與不信隻在一念間,畢竟在性命收到威脅的時候,人是會以自保為上策的。

陳依依聽完沈老太太的話對這起案件有了全新的認識,想起那天發現沈老太太的場景,繼而又問,“老夫人,事發當天的事您還記得嗎?”

一談到案情,沈老太太就不發言,但當方丈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孽債當歸,孽債當贖”後,她總算肯告訴警察實情。

“那天,先禮發現白璽童懷孕了,礙於這傳聞,他便命令她打掉孩子。她不從,反抗先禮,一來二去就撕扯起來。不管怎麼說,肚子裏的可是我孫子啊,我不能讓沈家無後!”

“也就是說,您親眼所見他們起了爭執,還有動作上的衝撞?”

“是的,我上前阻攔,想勸先禮不要輕舉妄動,暫且先留著孩子,聽大師怎麼說。但先禮執意這個孩子不能留,一失手就把我推到在地,我就昏迷了。再後麵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出了沈家,陳依依坐在警車裏若有所思。

虎毒不食子,不管怎麼說,沈老太太這樣一番話對沈先禮來講是非常不利的證詞,若不是真相,她萬萬不會以這個謊言讓親生兒子背負嫌疑。

那麼假定沈老太太所言為實,園丁的話便也有了可信度。

如此一來,沈先禮就有了殺人動機。

陳依依這麼想著,突然靈光一閃,跟正在開車的警員說,“走,去市中心醫院。”

一進醫院她直奔婦產科,亮出自己的警官證後,就讓醫生調白璽童的病曆單。

若被園丁在花園裏挖出來的真是個胎嬰,醫院一定有墮胎記錄。

十分鍾後,陳依依拿著白璽童墮胎手術病曆單,手術同意書赫然寫著沈先禮的大名,而並非父母雙方的名字,可見這是一場未經孕婦允許的被迫墮胎的手術。

陳依依詢問旁邊的警員,“法醫報告上寫,推斷案發時間為淩晨五點到六點,這段時間沈先禮有沒有不在場證明?”

“沒有,他聲稱在房間睡覺。”

“那房子裏還有別人嗎?”

“傭人都放假一早就走了,隻有沈老太太。但顯然她那時已經暈倒,不省人事了。”

陳依依一遇到棘手的案情就會咬指甲,現在當所有人證都指向沈先禮,但她的直覺卻覺得這其中有什麼他們遺漏的關鍵信息,第一次她感到不從下手。

物證!

她需要找到殺人凶器,才能進一步判斷。於是和警員分頭行動,警員帶領其他三個人搜尋物證和白璽童的屍身。

而她要走一趟檢察院,聽一聽最近名聲大噪的新晉檢察官意見。

據說,他的名字叫司遠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