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一天在鼎信的八層,石娉婷確實來招惹我了,可我確實也刺激了她。原本隻要小美過來,我挨不了打,若是我想反抗,她自然也動不了我,那都是我的苦肉計,借你的手給石娉婷個顏色瞧瞧。”
餘念又道。
兩件事,她淡淡的坦白,淡淡的敘述,並沒有過分誇大任何人的錯誤,當然,她的錯誤她都認。
“顧垣城,在石娉婷的事情上,我利用了你。”
“是啊,你利用了我……可你想過沒有,那都是我心甘情願被你利用的。”
顧垣城的下巴放在了餘念的腦頂,他吸了口氣,更加用力的抱住她。
“我說過,在我允許的範圍內,你可以無法無天。你借我的手和石娉婷較勁兒無妨,不管她的父親是誰,若那是你想要的,我定會如了你的意。但是餘念啊……你不能離開我,這一切的前提就是,你不能離開我。”
這句話,顧垣城重複了兩次。
他的手勁兒極大,箍得餘念的肩膀生疼。
那個男人忽的從外套口袋中摸出了那瓶薄荷藥膏出來,擰開,取了在指尖,摁在了餘念的太陽穴上。
一下又一下,輕輕的揉。
“這藥膏我其實很久不用了,可瓶子裏麵的東西卻越來越少,你還有什麼煩心事,還有什麼想要做的事?隻要你開口,隻要你讓我知道你想做什麼,我一定全力以赴的幫助你,就像建立華遠那般。”
“你幫不了我。”
餘念合上了眼睛,由著那個男人的大手在她的太陽穴上打著圈。
她不想再說話了,再說,便將他們兩個人之間那最後一點情分都撕破。
餘念知道,顧垣城不是毫無底線的,他的母親大概就是他的底線。
總是黎華傷害過顧碩,他也在護著她的周全,她又能說麼?
虛無的沉默了,因為偶爾抽了抽鼻子的聲音而變得多了些人情味。
餘念終究伸出手,圈住了那個懷抱,緊緊的。
“五天後,二哥火化出殯的那一天,不要讓你的母親出現。”
餘念訥訥的說。
那個男人用手背抬起了她的下巴,定定的望了過去。
“餘還那邊,出了什麼事?他在棉蘭……出事了嗎?”
“阿京,自殺了,死在他的麵前。”
餘念在訴說的時候大抵是平靜的,隻是眼眸裏有奇異的光流動,而後熄滅。
“我哥到棉蘭去救人的時候,阿京已經被折磨得麵目全非了,薑年喪心病狂,坎了兩根手指,她被人糟蹋了,精神也不大好,早就活不下去了。”
餘念漠然,在去看顧垣城的目光,也是漠然。
“你知道的,這麼多年來,餘還的身邊隻有阿京一個,她也是他的命。如果有一天,有人砍了我的手指寄給你,糟蹋了我,讓我變成了一個瘋子,顧垣城……你,不會報複嗎?”
“……”
顧垣城說不出話了,整個人的臉色蒼白,似乎墜入了某個深淵裏。
有什麼東西,好像就這樣,啪的一聲,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