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眉目如畫,遠山近水都不足以形容。
隻是麵色蒼白了些,偶爾咳嗽幾聲,一看便是孱弱之體。的確是風華絕代之姿。
水縈紆應了一聲,然後將準備好的契書放在石桌上:“這是我擬的一份契書,銀子什麼我都答應你的。廖公子看了覺得滿意便簽字畫押,若是不滿意我們便重新擬一張。”
公子廖應了一聲,粗略地看了一遍,然後提筆簽字。簽好字臨了又隊水縈紆說道:“家父新喪不久,我們和妻室就要往南邊的老宅去,希望水老板能好好愛惜這裏。”
”那是自然。”水縈紆應了一聲,便將另外一份折疊好放進了袖子裏。
“相公——”自公子廖的身後走來一個嬌小的姑娘,她的肚子圓鼓鼓的,已經有了好幾月的身孕。公子廖形容溫柔,輕聲道:“都已經懷有身孕了,還到處亂跑。都不知道好好愛惜自己。”
水縈紆笑了笑:“公子廖這麼體貼妻子,真是令人羨慕啊。”
身邊的白骨畫師聲音愣愣的:“他,她他們”他激動地連一句話都說不清楚。韓驚瓊不敢回去頭去看白骨畫師。也不想親口告訴他這樣殘忍的事實。
“原來,他已經娶了妻室,生活和美。已經不記得我了。”白骨畫師聲音很淡,他看著原本自己的愛人,神色溫柔地握著另外一個女人的手,那個女人為他孕育了新的生命。
原來他的世界非公子廖不可,但是公子廖的世界並不是這樣。他又更好的選擇,有更好的生活。
幻境一瞬間瓦解,韓驚瓊和白骨畫師已經退了出去。
白骨畫師頹然地坐在地上,一言不發。韓驚瓊歎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說點什麼去安慰他。
韓驚瓊回去的時候,路過了春熙樓。
樓前有一老者拄著拐杖站在門口張望,似乎見沒有人,便自己推開了門進去。韓驚瓊瞧著有些眼熟,便跟著進去了。那老者一直往裏走,知道停在了一顆大樹下。然後從脖子裏取出了一個項鏈。
那項鏈居然是一截小尾指骨。
大腦裏似乎有什麼呼之欲出,韓驚瓊上前詢問:“爺爺,你找誰啊?”
那老態龍鍾的老人笑了笑:“我不找誰,我就來看看。這裏原本是我的家。”
韓驚瓊一愣,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扶著老者坐下:“爺爺你為何帶著這個啊,好像是人的小指頭。”
老者又笑:“確實是的,是我喜歡的人的。當時他被我父親打死了,扔在亂葬崗。是我半夜去將屍體拖回來,埋在這棵大樹下,我不想他做孤魂野鬼。後來我不得已要離開這裏了,於是就取了他的小指骨帶在身上,這樣就好像他一直在我的身邊,永遠陪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