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好久不見。”
方起頌站起身,微笑著像程安然伸出手。
他比五年前略瘦了幾分,反而襯托得肩線更平闊,肩膀更偉岸。
程安然記得他以前是不戴眼鏡的,紋棕色的眼眸裏總藏著溫和暖心的笑意。
此時此刻,那笑意還如觸發回憶的漣漪。卻在冰冷的眼鏡片後麵,藏鋒隱芒。
程安然覺得,歲月總是對男人更加偏愛的。帶走他們年少輕狂的棱角,卻報以成熟內斂的睿智,蛻變出更深層次的一種魅力。
臉上帶著真誠的微笑,程安然微微牽了下嘴角,伸出手:“你好起頌哥,真的好久不見呢。你在國外一切都好吧?阿棋跟我說你這次回來就不打算走了,是因為工作還是——”
話音還未落,就見這會兒緊挨在方起頌身邊的一個女人似有不悅地輕哼了一聲。
在方起頌落座後的同時,她像一條嬌滴滴的小蛇一樣蹭過來。
一手沿著方起頌的襯衫對襟的紐扣處,似無意實有意地拍了擺弄兩下。那故作親昵的舉動,與其說做作,還不如說是蓄意宣稱所有權的挑釁。而女人無名指上足有三克拉的鴿子蛋,更是璀璨奪目,明人心神。
“起頌當然是為了我才回國的啊。我爸媽就我這麼一個女兒,怎麼都舍不得我出國定居呢~對吧,起頌?”
女人嬌滴滴的聲音就像蜂蜜裏調了一紮檸檬汁,聽得程安然背脊裏頓然竄出一個激靈,差點把方淩棋剛剛遞給她的果汁給打翻了。
可能是程安然這幅略顯尷尬的慌張樣,讓那女人誤以為她是心虛。隻見她不由得眉頭一挑,略警惕地轉向方起頌。
“哦,我正想介紹一下的。”
方起頌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絲尷尬,他旋即將右手搭在女人的肩背上,微笑著對程安然道:“這位是我未婚妻,袁夢涵。夢夢,這位是我朋友程安然。”
“你好。”袁夢涵上下打量著程安然,嘴角挑了幾分傲慢,“朋友是吧?可我怎麼都沒聽起頌提起你啊?”
這袁夢涵話裏話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性朋友從來沒有在自己男友的口中被提起過——要麼就是根本就不熟,要麼就是心中有鬼。
可女人的直覺很準,袁夢涵覺得十有八九該是後者。一時間,場麵上的氣氛開始降溫,客套僵持得沒有方向。
隻見程安然微微一笑,竟是先了方起頌一步開口回答道:
“是吧。其實我們都有四五年沒聯係過了。袁小姐可該好好說說他,起頌哥也確實太過分了。工作再忙也不能一直這麼疏遠我們這些老朋友,連我結婚那會兒他都沒說句祝福的話呢。”
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巧妙點出了自己已婚的身份。程安然覺得,這大概是能讓眼前這個女人立即啞火的最好方法了。
好不容易大家聚在一起說說話聊聊天,這莫名的火藥味也確實太掃興了。
果不其然,一聽程安然已婚,袁夢涵頓時解除警惕,半漏在紅霞色斜肩禮服下的肩膀都一下子放鬆了起來。
她笑得比剛才自然了幾許,提高聲音道:“程小姐說的沒錯,起頌這樣是過分了。他呀,一工作起來就不要命,也難怪單身這麼多年嗬嗬。”
說完,她挪了挪身體往方起頌身邊又湊了幾分,一張櫻紅的唇微微翹起,旁若無人地撒嬌索吻:“所以你還不快點感謝我?感謝我從天而降徹底解救你單身狗的淒慘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