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日生活在海邊的光影中,周圍的水是鹹的,四周空曠虛幻,這種生活令她沉醉。可健康,在沉醉中活得健康。這日子挺愜意,她沉溺其中,樂而忘憂。
還有,她懷孕了,現在她知道了。於是,日光、鹹湖水、海水浴、鵝卵石灘、拾貝殼、坐著遊船漂流,這些帶給她的沉醉最終和體內的身孕一起讓她徹底迷醉了。懷孕本身就是另一種美滿的健康,令她愜意而沉醉。
她在柔佛住了兩周了,還要再住上十天半月。陽光抹去了時間,健康的美妙讓她忘卻了一切,她幸福得要昏頭了。
是張海飛的微信語音讓她清醒了過來,微信說:“我們這裏也有點小小的熱鬧事。據說看林子的李光輔那個離家出走的老婆回村子來了,但受到了冷遇。他將她轟了出去,然後鎖了門。可聽說他從林子裏回來時,發現那個風韻不再的女人大模大樣地躺在他床上,一絲不掛,或者不如說是淫蕩。她從窗戶爬了進去。據說他怎麼打她,也無法把這個愛神維納斯從他床上趕走,於是就偃旗息鼓,撤到工友家暫住去了。從此她老婆就在村子裏麵安營紮寨,並號稱那是她的家。我這是重複傳言,因為李光輔並沒有親自來對我說過。這些八卦都是從博太那兒聽來的。”
黃思瑤聽到這裏,很是驚訝,更是煩惱,他還沒有來得及回信息,有一條微信語音發了過來:“很高興你在那裏玩得開心。我嫉妒你享受那樣的陽光,這裏在下雨呢。你多在那裏玩幾天吧。”
這則消息令沉迷於養尊處優的黃思瑤煩惱,甚至憤怒。她現在不得不受那個禽獸女人的騷擾,她開始懊惱了!她沒有李光輔的來信,因為他們兩個約好不相互通信的。可是現在她想聽他親自告訴她什麼。無論如何他是將要出生的孩子的父親。
她沒有提她懷孕的事,甚至也沒對她姐姐說。她給博太寫了發了微信,打聽確切的消息。
黃思瑤接到了博太的微信,說:
“張太,我肯定您見到張少爺會高興。他看上去特別容光煥發,正努力地工作,很有希望。他最近招了新的農場經理,是為年輕的女士。他最近要去日本看病了。當然,他也盼著您回到我們中間來呢。這房子裏缺了我們的夫人就顯得沉悶,所以我們都盼著夫人回來呢。”
張海飛要去日本醫治腿傷了?這倒是一個震撼的消息,但是究竟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呢?黃思瑤不知道,但至少不是一個好消息。
博太繼續說道:“關於李光輔,我不知道張少爺同您講了多少。好像他妻子是在哪天下午突然回來的,他從林子裏回來時發現她正坐在門口的台階上。她說她回到他身邊來了,還想跟他一起生活,因為她是他的合法妻子,他不能休了她。她這麼說,是因為李光輔先生正想法子離婚。他跟她之間不會怎麼著,他連屋都不讓她進,他自己也不進屋,而是轉身進了林子,再也沒開過門。
“可晚上他回家時,發現有人闖進了屋。他上樓去查看她都幹了些什麼,卻發現她一絲不掛地在床上躺著呢。他要給她錢打發她走,可她說她是他老婆,他必須讓她回家來不可。我不知道他們怎麼打鬧來著。這是他媽告訴我的,她簡直為這事煩死了。李光輔對她說他就是死也不再跟她一起生活了,就這麼著,他拿了自己的東西,直接就奔工友家去了。過了一夜後,他是通過邸園到林子裏去的,再也沒有挨近過那村舍一步。看來那一整天他都沒見他老婆一麵。可第二天她去農場裏麵大吵大鬧,說她是李光輔的合法妻子,可李光輔居然在家裏勾搭別的女人,因為她發現抽屜裏有香水瓶。我就聽說了這些。”
黃思瑤看到這裏緊張起來,但隨即又放鬆,這要是被拆穿的話,她和他可以去其他地方生活。
博太繼續說道:“李光生一直住在工友家裏,她經常去工友家門外去堵李光輔,他還去找了律師,想讓李光輔付給她生活費。她比從前胖了,可卻像頭牛一樣強壯。她到處散布李光輔的壞話,說他怎麼怎麼在家裏養別的女人,他們結婚後他怎麼對她不好,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我肯定,女人一四處叨嘮,什麼惡心的話都說得出來。不管她怎麼粗俗,總會有人信她的話,讓你怎麼也洗不清惡名。我敢說,她說李光輔對女人像下賤的禽獸這話簡直讓人震驚。而人們往往對這種汙蔑人的話寧可信其有,決不信其無,特別是那種事兒。她發誓說自己隻要活一天,就讓他不得安生。可我就說了,要是他待她如禽獸,她為什麼還急著回到他身邊呢?不過話說回來了,她是個快到更年期的人了,比他大好幾歲呢。到更年期的時候總是半瘋半魔的……”
這封信給了黃思瑤一大打擊,令她堵心。她在這兒如此生機勃勃的,卻要成為那下賤肮髒的事情的一部分。她生李光輔的氣了,氣的是他居然沒有擺脫那個黃念恩。不,她氣的是他居然跟她結過婚。或許他當初的確是有點低俗。黃思瑤想起來之前和他度過的最後一夜,不禁顫抖起來。他甚至跟一個叫黃念恩的女人一起體驗過所有那些激情,這真叫人惡心。看來最好還是甩了他算了,徹底甩了他。或許他真是個俗人,真是個低賤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