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娘頭忽然一疼,柳姌立即給桃娘把脈,雲雲了許久,桃娘甚是感動,卻道:“在牢房中久了,這些小病都是很正常的,你莫要多慮了,再過去五六日也還是會有。”
“你本就不該在牢房裏頭,這病本就不該得!別人不知道難道我還不知曉麼?給你看看也是好的。”柳姌搖頭道,立即又把脈了一會兒,將桃娘帶到一旁的窗戶旁,光射入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柳姌又是望聞問切一遍,然後嘀咕著說了藥方,董嫻轉身看著,忽然吐了出來。
柳姌怔了怔,驚奇不已,心中想到柳姌可能懷孕了,心中有些同情,走過去想要為董嫻把脈,董嫻卻甩開了柳姌的手,“貓哭耗子,假慈悲!你就是來看我笑話的罷了!還非得裝出來這副樣子!真是惡心!”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柳姌白了一眼,立即走開,沒走幾步,又見董嫻吐了一會兒,柳姌又懷疑董嫻可能懷孕了,忽然桃娘也吐了,這讓柳姌著實驚奇,桃娘進牢獄中已經有一年半載了,怎麼說都不可能會有了身孕啊!
那為何兩人都吐?
柳姌驚訝了一會兒,走在牆邊,忽然聞到一股酸腐味,胃中也是一陣翻江倒海,也幹嘔了起來。
“這有死耗子?”柳姌驚奇道。
“沒有。”桃娘搖頭,“這有個女子,身上有毒瘡,爛了,便發臭了,這會兒估計已經被折磨快死了。”
“啊?是嗎?人在何處?”柳姌在這兒望了一圈,桃娘又指了指,柳姌看到一個女子躺在幹草上,身子蜷縮著,衣衫襤褸,甚是可憐。
越是走近,柳姌又聞到一股更加濃烈的味道,用帕子將鼻子捂住這才走了過去,那女子聽到腳步聲,立即嚇得睜開眼睛——“滾!”
“姑娘,我不是壞人。”柳姌苦笑道,又解釋了一番來意,那女子這才放下一些戒心,又了解到這個女子是被誣陷進來的,柳姌心中不禁一陣氣惱,給這女子把脈之後便安慰了一陣,然後將自家丫鬟叫進來,“你去跟拿筆墨紙硯到門口,我去寫一些藥方。”
柳姌說罷,又將糕點同別人分享啊一些,不論那些人是不是被冤枉的還是已經犯罪了的。
柳姌的眼神幹淨而有神,對視便是一股暖暖的感覺,不少人對柳姌很是感謝。
“嗬。”董嫻酸酸地冷哼著,“你就是想做作樣子讓別人對你感謝罷了!”
“我做做樣子?”柳姌嘲諷一笑,“董嫻,你的心還是和以前一樣見不到別人好,我替大夥看看病怎麼了?我寫了藥方,你還覺得我是造假的麼?”
“你寫藥方誰知道你是什麼心思!保不準你會將藥方再賣給別人掙銀子!我是不會相信你的!”董嫻白眼一番,手掐在腰間,一副“老娘不信”的樣子。
柳姌很是無語,“你愛信不信,我又沒有給你診治,也不會給你寫藥方!再說了,在這的人哪個身上還有銀子?而且,我有自己的藥材鋪子,送一些藥給你們吃也是好的。我自己也有一些銀子,我還會跟某些人搶銀子不成?”
柳姌壓重了“某些人”三個字,瞪著董嫻,董嫻也看向了柳姌,柳姌似心虛一樣,“我沒有在說你!”
這麼清楚明白,誰還不知道柳姌在說誰啊!
眾人都看向了柳姌,好幾個人還小了出來,柳姌強調道:“我真不是說你!”
這話將董嫻氣得臉都漲紅了,“我不跟你說這個!就說那藥,你將人送過來又能如何?裏頭加了毒藥,到時候死的人可多了!衙門花的銀子也就少了!”
“你想象力真是豐富。”柳姌嘲諷著,又甚是鄭重地對眾人道:“我不會弄虛作假,更不會下毒,請你們相信,出了事情我也自會負責。”
眾人自然是相信的,立即說起了董嫻,這讓更是生氣了。
柳姌要走了,拉著桃娘說了一會兒話,忽然,桃娘道:“之前那知縣特地針對我,多關了我一些日子,你看看……”
柳姌自然是知道桃娘的意思,立即道:“我會同無塵說一說,到時候去查一查,再給那該死的狗官加一些罪!也好將你放出來。”
至於桃娘的清白……柳姌心中苦笑不已,清白是什麼東西?有些人說是真的就是真的,有些人說是真的別人也以為是假的。證據有時候也是假的,真真實實、虛虛假假,令人琢磨不透。
柳姌出去了,果真同鳳無塵提起這件事兒,鳳無塵查得也快,立即又給那知縣加了一年的牢獄之罪。
桃娘得以出來了,柳姌又贈予了幾十兩銀子給桃娘做盤纏,桃娘道謝後便離開了這兒,好幾日也沒有碰到桃娘,柳姌不知曉桃娘去向了何處。
偶爾柳姌還是到牢房中去看的,跟著眾人聽夫子講課,再觀察這有沒有點效果,效果果真是有的。
柳姌又同鳳無塵一起,想著法子改善了牢房的環境,但是——改善的同時,花費的銀子也更多了,柳姌琢磨了一陣子,又同鳳無塵提道:“你還記得這鎮子上的西山有一處荒田麼?沒有人打理的,也沒有寫歸了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