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那田？”鳳無塵疑惑道。
“不想。”柳姌搖頭，“我琢磨著衙門的經費太少，所以在教化牢房中人的同時叫他們去西山開開荒地，種一種菜，種出來的菜可以拿去賣掉，也可以拿去給他們做夥食，再養上一些牲畜也是不錯的，讓他們做活兒。”
鳳無塵琢磨了一會兒，眸子甚亮，“我從未聽過誰如此說，你倒是第一人。這法子是新鮮，可是卻也不知曉好不好，也不能太過於盲目去做，再規劃一些時日再動手。”
鳳無塵這意思是準了，柳姌歡喜不已，鳳無塵眸子彎彎，心底一陣自豪：看，這是他的娘子！多麼聰明！
過了一些日子，柳姌再去牢房中看，忽然聽到不少人在嘀咕著。
“桃娘都走了我們為何還不走？我們在裏頭做什麼？每天這麼累！還得聽夫子講課，也忒累了。”
“是啊！我們可都是被冤枉的啊！”
“……”
柳姌沉默了一會兒，走了過去，那人立即同夥伴又道：“柳姑娘過來了，要不要同柳姑娘也說一下？”
“嗯，也好。”
“……”
柳姌聽得清清楚楚，卻沒想著這幾個人會那般冤枉。
“柳姑娘！你快幫幫我們吧！我們並非是有意犯罪的！都是別人冤枉的啊！你將我們放出去吧！”
“這放不放，由不得我的。”柳姌搖了搖頭，看清了這兩人，昨日柳姌也來了，夫子講課的時候這兩人睡得甚香，而且這兩人身上一看就有一股流氓地痞的幾分氣質，柳姌道：“你們若是想要走，也並不是很難。”
陽光透過窗戶射進來，地麵上出現許多光斑，柳姌站在那兒，眾人都看著，頗有一種看天仙的樣子。
“將你們關在牢中，其實也就隻是想要對你們進行教化而已，若是你們都改去了壞習性，不偷、不搶種種不被世人所接受的都不做了，如此，你們當然能夠出去了。”柳姌笑著道。
“說得簡單！”董嫻小聲地哼了一聲，然後大聲道：“我保證出去不偷不搶！你放我出去吧！”
柳姌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她會信董嫻說的話麼？不會。
“我同你對視，你眸子中盡是不甘和憤恨，你並沒有一絲悔改之心。你還是好好聽聽夫子說了什麼，學習學習夫子的氣度和教養與學識。”
“你！”被如此諷刺，董嫻立即吼了起來，可是卻沒有人理會她，說了許久，喉嚨啞了，便不說話了。
柳姌覺得身子疲乏，要回鳳府去了，便道：“若是你們學成了，心態也改善了，我再考慮要不要同大人提一提。”
“好！謝謝柳姑娘！”眾人都很是感謝。
柳姌離開了，此後幾日，柳姌都來這兒看看，鳳無塵偶爾也來，西山的田也準備得差不多了，讓眾人試一試去下田，每個人都很是賣力，唯獨董嫻，整日很閑，在監獄中待著，不曾去幫忙。
柳姌也不說什麼，廚子倒是長心眼的，不知道被誰這麼一提醒了，特地給董嫻單獨做飯菜，菜鹹而苦澀還少，飯也隻有半碗。
董嫻連續吃了好幾日，終於受不了了，也去幫忙了。
眾人一邊聽課一邊做勞動，偶爾柳姌還給眾人放一放“假”，讓休息一兩日，休息也是要聽課的。
董嫻自然不想聽，眾人卻聽得入神，董嫻嫌棄道：“你們聽吧！聽又有什麼用呢！沒用的！柳姌是不會幫你們的！”
夫子停下了，眾人也都望著董嫻，忽然——“哦？”
柳姌忽然從門口進來，直直地看著董嫻，“你如此肯定我不會幫？”
“不會，你這黑心腸的女人！”董嫻咬牙道。
“是啊，的確不會幫。”柳姌承認了，眾人麵色一白，炸開了鍋，柳姌卻淡定地道：“我不會幫你的，因為你進入這牢獄是罪有應得！”
“你說誰罪有應得呢！”董嫻羞紅了臉，“我好歹也是知府夫人！”
柳姌不明白，為何這知府夫人的身份對董嫻來說如此重要，得到了，也不過就是權勢罷了。
“權勢又能如此？有得有失，不過在其用處。”夫子淡淡道，又將戎尺拿了出來，頗有一種又要打手板的感覺，但是拿出來晃了晃，卻沒有打董嫻，“你就喜歡這權勢，但是，現在卻落得這般田地，你當真沒有想過你不該要這權勢麼？”
“我怎麼就不該要？我配得上！”董嫻跺腳道。
“你配不配得上看你的德行還要看你的機遇、才華……種種因素，你再看看你，女子的德行，你有幾種？”夫子說著，又盯著董嫻的眼睛，董嫻卻回避了，手微微顫抖，不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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