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進屋內,將室內照的敞亮。
丹青墜了井,受了寒,發了燒,渾身使不上力氣,她勉力從床上下來,依靠著門框,看向院子,孤光啟又在一個人默默地品酒。
她走過去,也為自己倒了一杯,入口辛辣,還有一絲桃花的幽香。
酒液入喉,她咳嗽不止。
孤光啟伸手拍了拍她的脊背,道:“不能喝就坐著,看著,不用非要一飲而盡”
“我沒把這杯酒當做閑情逸致的事兒。”鬱丹青不想破壞氣氛,可是有些話隻有借著酒意,才能說出來:“我隻把這杯酒當做絕交酒。喝了這杯酒,也算是絕交了”
孤光啟忽然一陣沉默,握住酒杯的手指用了點力,指節都按得發白。
“很多事情是不能逃避的”鬱丹青依舊繼續說下去:“今天說清楚,從此,我們一笑泯恩仇,你還能重新開始,我也可以過我自己想過的日子”
“你想過什麼樣的日子?”他忽然問。
鬱丹青沒有想過她想過什麼樣的日子,除了他曾經許諾過的桃花塢。
沒有了桃花塢,或許隻有和愛人在一起,才算是好日子吧。
她要和司空幻一起在月華池守護聖教。
這是她對未來的預想。
實在過的不開心,她還可以回到現代去。
總之,哪怕已經原諒孤光啟,不再恨他,也沒法跟他一起生活的。
她的心結無法解開。
丹青正在思索間,忽然,孤光啟走過來,居高臨下睇著她的容顏,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忽然就吻住了她的嘴唇。
丹青瞳孔睜大,渾身都是抗拒,他死死控製住她的腰,薄唇貼著她的嘴唇,幽幽道:“捫心自問,和我在一起,這不是你最想過的日子?”
鬱丹青低垂下眼簾,搖著頭。
他又追問:“司空幻也可以這樣吻你?你喜歡他吻你?”
鬱丹青心底仿佛撕裂了一道口子,司空幻已經是魂魄,跟她無法靠近,無法相擁而吻。
“我們是柏拉圖似的愛你不會懂的”
他倒是沒有跟她爭辯,隻是靜靜地道:“記住這種感覺也不要抗拒”
話畢,他的舌挑開她的薄唇,進入她的口腔,緩緩地推進,攻城略地。
酥酥麻麻的感覺從一個點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在他懷裏,被他吻得快要酥掉了,心亂如麻。
忽然之間,一切的愛恨都不重要了
原來,一個溫柔纏綿的吻就呼喚出她深藏心底的愛情。
愛情不是其他,是一種不管愛也好,恨也好,殺父之仇也好,還是滅門隻恨也好,一切的磨難之後,還會生出想要在一起的衝動。
哪怕那種衝動很無恥、很卑微、很不溶於世俗
她曾經愛過他的,那種想要和他在一起的衝動,沒有緣由,沒有值得不值得,忽然如天雷地火就來到,讓她卑微到了塵埃裏。
她眼淚同時也溢出眼眶。
他停止索吻,隻是唇移到她的眼睛上,吻幹她眼角的淚水,不斷地呢喃她的名字。
“我隻想跟你在一起我以前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和你在一起難道我想和你在一起都是不可饒恕的錯誤?”
他隻是表達方式不對。
不過討論這些再也沒有意義。
他從未想過再次強留她,他隻是想她乖乖地陪他幾天。
從此,她忘記他也好,跟了別的男人也好這些消息他都不想聽到。
他低聲說:“其實我最想看到的是你能幸福,哪怕我自己萬劫不複。”
鬱丹青終於再也忍不住,抬起盈盈淚眼,道:“我從來就沒想讓你萬劫不複!我哪怕被你害的快要死了,都沒有想要找你報複我心裏隻有愛,容不下恨,所以每次麵對你,我真的好卑微我想恨你,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去恨,我想愛你又不敢。我想離開,不留給你一點的記憶,不留下一點塵埃,可是我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