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腳受傷了,凝雪徹底失去了拒絕搭乘邰渝城的車理由。車上隻有兩個人,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凝雪一陣臉紅。為了使氣氛不那麼尷尬,凝雪努力想找一個話題聊聊。

邰渝城一直都是有司機開車的,可從凝雪決定去邰渝城的公司上班的第一天開始,這個司機就不見了。

“李師傅生病了嗎?這幾天怎麼是你自己開車?”

邰渝城“嗯”了一聲,之後又是長久的沉默。其實,李師傅是邰渝城給調走的,他想跟凝雪單獨地下上班。至於為什麼這麼幹,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下個星期,我能休個年假嗎?我媽的忌日快要到了,我想要回一趟老家。而且外公的骨灰我還沒有送回去。”

凝雪不是魔都的人,她老家是東北的。邰渝城認識凝雪的時候,她的媽媽就過世了,她跟著爸爸和外公一起生活。去年凝雪的外公也去世了,葬禮上凝雪哭暈過去幾次,邰渝城知道凝雪和外公的感情很好。

“行,那個時候你的腳應該也快痊愈了。可兒就別帶著了,你自己都照顧不好。”邰渝城本來還想告訴凝雪,其實在外公去世之後,她爸爸一直想方設法轉移她的財產。她外公當年一手打下的基業現在儼然快成為一個空殼了。

他瞄了一眼副駕駛的凝雪,一雙眸子清澈單純,算了,告訴她,也不過憑空添堵罷了。雖然給她添堵就是自己的目的,可到底,他還是不忍心了。

到了公司,凝雪發現公司的同事看自己的眼神都客氣了很多,甚至客氣中還帶著恐懼。跟小琴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邰渝城把欺負他的人給調到非洲了。

凝雪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有人替他報仇,他應該開心啊,為什麼又把他調走了,開始扮演一個體貼入微的丈夫。真是搞不懂的一個人。

茶歇室事件過後,凝雪因禍得福,不管是接水還是打印資料,都有人幫忙,雖然他們未必是真心對凝雪好,但是總比處處刁難她好。

可兒的幼兒園有小朋友生水痘,所以學校臨時放假,她就跟玉奶奶嚷著去看爸爸媽媽。玉奶奶也想帶著可兒去幫凝雪去公司裏宣示主權,趕走那些性感女秘書,就領著她去了。

他們見到凝雪的時候,凝雪正在整理資料,可兒像一陣兒風似的奔向凝雪,嘴裏還喊著“媽媽。”她跑得太急了,一下子裝上了剛剛出差回來的市場部經理。

“這是誰家的孩子?你的孩子?”經理像碰到了什麼細菌了一樣拍打著褲子。

“你是是新來的?你不知道公司不準帶小孩子來上班嗎?你不想幹了?還不快滾。”經理指著凝雪的鼻子嗬斥道。旁邊的人都在跟他使眼色,想要告訴他凝雪可不是好惹的人。

凝雪也沒有解釋,摸了摸可兒的頭,安撫她。

“叔叔,對不起,可兒不是故意的,可兒隻是想爸爸媽媽了,想過來看看。”可兒本就嚇了一下,又看著眼前的叔叔凶神惡煞一般,眼淚湧了上來,她努力地噙著淚,不想讓淚掉下來,帶著哭腔說。

凝雪自己受點委屈沒有關係,看見可兒這樣子可受不了了。

“小孩子,不知道這麼多規矩,你倆撞在了一起,她都給你道歉了。現在該你給她道歉了。”

經理自然不肯,兩個人僵持住了。

邰渝城聽見了喧鬧聲也出來了,可兒看見了爸爸,哭著跑過去抱住了邰渝城的大腿:“爸爸,可兒隻是想爸爸了。”不管是名目張膽圍觀的,還是假裝工作偷偷圍觀的,都被這一聲爸爸驚的傻了眼。最傻眼的就是剛才還盛氣淩人的經理。

“邰總,你聽我解釋。”

“你的解釋我呆會兒再聽,現在我要先聽我妻子和女兒的解釋。”妻子!女兒!本來已經石化的員工,現在已經風化成碎片了。原來這個小雪就是陳家大小姐啊,非得搞得這麼神秘,害大家把她當小三,總裁到底在想什麼?

“你不會也要那個員工也派去埃塞俄比亞吧?”

“當然不會。這個派到阿爾及利亞去。”

好吧,又是非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