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雪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邰渝城在她的床頭邊,一個勁兒地打瞌睡。除了頭腦還有

還有些不清楚外,小腹並沒有任何的不適。

見凝雪睜開了眼,邰渝城一把抱住了凝雪。

他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道:“放心吧,孩子還在。你可以安心地再睡會兒。”

邰渝城之所以改變主意是因為凝雪的眼神,凝血昏迷前的最後一眼,裏麵包含著不舍、懇求、絕望,甚至恨意。凝雪從未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那種決絕不寒而栗,邰渝城知道,如果那一針打下去,凝雪永遠都不會原諒他了。

自從知道自己懷孕之後,凝雪就一直在網上給孩子買各種東西,小衣服、小帽子、小襪子,從剛出生穿的,到幾歲的,應有盡有。

本來害怕邰渝城看出端倪,她都是偷偷購買。如今,邰渝城已經知道了,凝雪索性把東西都拿了出來,按照使用年齡的順序分門別類的整理好。

雖然邰渝城在最後的時刻沒有讓私人醫生打下那一針,但是凝雪因為邰渝城給她下鎮定劑的事情慪著氣。即便邰渝城每天都早早回來陪她,凝雪也跟他冷戰,一心宅在家裏織毛衣。

說來也怪,小時候跟老媽學織毛衣,學了許多天,連個平針也沒有學會。媽媽嘲笑她手腳不分丫。如今,不但學會了平針、八寶針,竟然也學會了織各種花紋。這件毛衣是給邰渝城織的,本來想著他回來讓他試試大小,還可以調整一下。現在這種情況,她就隻能憑感覺來了,隻希望是閉門造車,出門合轍。

凝雪織得正開心的時候,邰渝城敲門進來了。看見半屋子整理得整整齊齊的小孩子衣服,驚了一下,本來想勸凝雪放棄孩子的話噎在肚子裏說不出來了。

冷戰總得有個頭吧,既然他來了,凝雪主動示好,讓邰渝城試一試剛治好的毛衣。其說是個毛衣不如說是個馬甲,因為還沒有縫袖子。邰渝城蹲下來,凝雪小心翼翼地把還帶著織針的“馬甲”套在他身上。

因為有織針,所以邰渝城看起來像穿了一身硬甲,“有點大吧。”他問。

“正好,正好,不大,我要給你織得就是那種寬鬆版的。”凝雪很滿意自己的作品

“你買了這麼多衣服,大概夠孩子穿到成年了吧”環視一周後,他問。

“沒有,小孩子讀書之後就有自己的審美了,我隻給他買到讀書前的衣服。”凝雪一邊把文沛然的硬甲脫下來,一邊說。“不過,我給她寫了好多封信,那些信應該可以讀到成年。”

那些衣服、那些凝雪手寫的信件,無不刺痛文沛然的心,眼睛一澀。他怎麼忍心勸說凝雪放棄做母親的權利。

他真的做不到。

“你又不知道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怎麼買的啊?”

“所以,我男女都買了。”凝雪得意地展示自己的成果,自己開心得也像個孩子。

無論是對於自己,還是對於凝雪,老天總是吝嗇給他們再多一點幸運。經曆了那麼多波

折,兩個人終於可以破鏡重圓,凝雪卻生病了。

終於有了他們愛情的結晶,可兒盼來了自己的小妹妹。而這個小生命的誕生卻是以他深愛的凝雪的生命為代價的。

“凝雪,對不起,沒經過你的同意就打算讓你墮胎,是我的不對,你以後不要不理我了好不好。”

“哼,你邰渝城的字典裏還有對不起這三個字啊。我還以為你都忘了這三個字怎麼說了呢!”

“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邰渝城的頭在凝雪的懷裏拱了拱,像一頭撒嬌的薩摩耶。

看見他這樣賣萌,凝雪板著的臉一下就崩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知道自己錯了,你該怎麼補償寶寶?”凝雪指著自己的肚子問。

“既然你都買了這麼衣服了,我要給寶寶買一大堆玩具。”

可兒在門外聽到爸爸要買玩具,也衝到屋子裏,“爸爸,寶寶也要玩具。要最近新出的那個清朝格格的娃娃。

“好!好!都買,都買。”一家人的歡聲笑語從房間傳出,就跟普通的家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