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啟泓想把現在住的別墅賣掉,原因是他自己一個人住著太孤單,而別墅裏都是回憶,他要去療養院。
通知祝安好,讓她回來收拾自己房間的東西,畢竟是她從小住到大的地方。
“明天我不忙,陪你一起去?”時臨淵道。
祝安好點頭,挑眉道:“也好,你幫我搬東西。”
第二天一早,他們吃了早飯就出發去了祝家的別墅。
短短幾個月沒來,別墅似乎荒涼了不少,加上又進入了冬天,花園綠化都變得蕭條了一些,尤其是花園,缺少園丁搭理,長了不少雜草,又枯黃下來,看上去荒蕪寂寞。
傭人隻剩下一個,過來幫他們開門。
祝啟泓仿佛老了不少,耳鬢的白頭發連成了片。
“安好,臨淵,你們來了。”祝啟泓訕訕的對他們打招呼,又連續咳嗽了兩聲。
“怎麼了?”祝安好擰眉。
祝啟泓道:“沒什麼,有點小咽炎,老毛病了。”
祝安好也就沒有再詢問什麼,“我跟臨淵先上樓收拾東西了。”
祝啟泓點頭:“好,我讓人準備午飯嗎?”
祝安好一頓,看了看這空蕩蕩的大廳,他隻留了一個傭人,還準備什麼午飯啊?
“不麻煩了,我收拾完東西就走了。”她淡淡的道。
祝啟泓也沒有挽留,隻是渾濁的眸子有些隱隱的遺憾,在她轉身上樓的時候,又忍不住叫住她:“安好……”
“嗯?”祝安好故作冷漠,平靜的回頭:“還有事麼?”
祝啟泓唇角動了動,最後卻還是搖頭:“沒有,沒有,我隻是……想跟你說聲‘對不起’。”
祝安好也不知怎麼自己眼窩這麼淺,竟然有些想落淚。
她立即轉回頭,笑了笑,淡淡的說:“我不需要了,你好好休息吧。”
這句“對不起”對她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
無恨無愛,一切歸於零。
若說還留下什麼,那就是遺憾,遺憾自己沒有生在一個有疼愛自己父母的家庭裏。
樓上走廊裏最偏僻的角落,就是她的房間。
沒什麼存在感的一間房,裏麵空間也不大,簡單的書桌、書櫃、衣櫃、床、梳妝台,窗台上放了兩盆仙人球,似乎很久沒有人搭理了,還在頑強的活著。
時臨淵在房間裏看了看,“我第一次來你的房間。”
祝安好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扭頭笑他:“那在還沒有收拾之前,我允許你參觀?”
“好啊!”男人坐在她書桌前,隨手翻看的桌上整齊疊著的課本。
一本近現代審美趨勢,一本色彩理論。
厚厚的兩本,被她標注了不少筆記。
“看來還挺用功。”男人淡淡的說著,起身朝她書櫃的方向走。
祝安好在整理梳妝台上的小物件,沒回頭看男人:“總不能讓爺爺失望,而且……”
那時候的她,不知腦袋裏中了什麼蠱,一心想著學好設計,去幫顧州澤。
但這話,她自然不敢當著時臨淵的麵說。
男人打開她的書櫃,裏麵多半是她上學時候的獎杯獎牌之類,其中還有幾個相框,是她的畢業留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