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顏的臉原本就因為救周秦而落下了一條顯眼的疤痕,女人臉上留疤,那是要命的事情,現如今每日都要掌摑臉,新傷加舊傷,臉更是看不得。
“娘娘,小的對不住你。”冬娘看著自己的手,嘴唇都咬出了血。
和冬娘無關,她擺擺手,套上最低賤的仆人的粗布麻衣就要出門了。
那日周秦又命人過來告知她,王府容不得她這種蛀蟲,所以讓巫顏三更天便要去柴房砍材,天亮便要去浣洗衣房洗衣物。
那雙十指纖纖的嫩手,在那一月裏,硬生生凍出了冷瘡,看著就心驚。
冬娘每日偷偷地從外頭民間大夫哪兒弄來膏藥,給她上藥。
“娘娘,要是痛了,你就喊出來。”
巫顏怎可能不會痛,但不能哭,她現在就憑著一口氣熬著,希望有一天能走出這王府,見見自己的爹娘和弟弟巫淩。
“冬娘,我爹那邊有消息傳來嗎?”
冬娘搖頭,她也是千辛萬苦才打聽來的一點兒消息。她說:
“巫相這樣的年紀和職位斷然不會親自上戰場,但聽說是王爺在朝堂上說巫相的迷魂陣了得,唯有他才能破敵。近日來敵軍步步緊逼,如果再不能贏,民心就會亂了,所以皇上命巫相不能抗旨。”
好一個周秦,我爹從前待你不薄,處處護著你,將你從先皇手裏救出來,卻換來你如此狼心狗肺。
巫顏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起來。
不過冬娘還在猶豫,巫顏見狀知她還有事情要說,催她不要藏著。
“娘娘,今天我無意中聽到徐鈴兒姑娘那邊的婢女在八卦,說徐鈴兒姑娘讓王爺明日請……”冬娘抬眸有些於心不忍地看著巫顏:“請娘娘的弟媳先過來陪娘娘您。”
巫顏驚愕地瞪大雙眼。
“他們想要幹什麼?蜻蜓剛懷了孩子不久,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巫顏覺得遍體生涼,這徐鈴兒忽然來這一著,斷然不會有好事。
她急忙拉住冬娘的手,哀求道:“冬娘,我求你,求你去巫相府讓蜻蜓不要來,可好?”
冬娘還未開口,門忽然被打開,徐鈴兒和她的婢女走了進來。
周秦沒在,徐鈴兒原形畢露,露出一臉奸佞的笑意,冷笑著說:“姐姐,你怎麼落得如此可伶,求這低三下四的下人,傳出去成何體統呐。”
“徐鈴兒,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巫顏嗓子有傷,她用盡力氣喊道:“你為何要把蜻蜓叫過來!”
徐鈴兒冷笑兩聲,她恨眼前這個出身,容貌處處比她好,還輕而易舉就得到所有人的喜愛的女人,她恨不得毀了她,毀了在意的所有人!
“我讓王爺對你弟弟說,你近日身體有些抱恙,所以需要有個知心人來陪著,蜻蜓當然最合適不過呢!”徐鈴兒麵無表情地說道,她渴望看到她抓狂,她絕望的樣子。
巫顏心下大哀,知道徐鈴兒又有詭計,她撲過去想要和她同歸於盡,可近些日子身子被折騰的破敗不堪,才剛撲過去,就讓徐鈴兒的婢女給一巴掌扇開。
“放肆,你這樣對王妃!”冬娘拉住徐鈴兒的婢女還想伸過來的手。
徐鈴兒反手就給了冬娘一巴掌,“放大你的狗眼,現在誰才是王府的女主人!”
冬娘摔在地上,嘴角溢出血絲,可她還是護在巫顏身前。
“冬娘……”巫顏心有內疚地握緊冬娘的手。
徐鈴兒看著這一主一仆的患難情誼,翻了個白眼,拍拍手就轉身要出去,不過出去之前她想到了好玩的事情,她對巫顏說:“姐姐,我要你看著你親近的人,一個個在你麵前都沒了的感覺,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