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所謂活著(1 / 2)

宋織繁停了所有的工作,逆旅的發布會也因此往後推了很久。帶著宋淩凡回了家,就開始機械的準備著葬禮的一切事宜。

瑣碎,雜亂。宋織繁像是丟失了喜悲的能力,處理著,解決著一切的事情,很少再說一句話,每天隻是喝一碗粥,連水都很少喝。一有時間就隻是坐在床上,抱著膝蓋,雙眼空洞的往外看,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二月已經過去了,一轉眼三月也已經過半了。出殯的那天,天氣預報明明說是會下雨,可整整一天都是晴空萬裏的好天氣,像是故意做出的諷刺一般。

陽光從頭頂落下,宋織繁穿著黑色的長裙,站在殯儀館的門口,平視著前方,感受著太陽的溫度,每來一個人,她就站在門口彎一下腰,也不說話。

外麵公司已經安排好,不會有媒體進來。宋織繁就站在那,對來往的親人朋友致禮。

快要結束了,天隱隱的暗了下來,宋織繁已經站了整整一天,一動未動。當再緩過神來,慢慢的挪動腳步的時候,抽筋兒了的麻木感讓她趔趄了一下,然後被人扶了一下。

“小心點。”

宋織繁抬起眼睛,看見的是初子喻。

心稍微快速跳了兩下,宋織繁勉強著從嘴角扯出來一抹笑,“你怎麼來了?”

初子喻沒答,心疼的摸了摸宋織繁額頭上的細汗,透過那憔悴的眼眸裏,初子喻看見了從不曾看見的卑微和無助。記憶裏最明媚跳脫的女孩,如何演變成現在眼前這個執拗落魄的模樣,初子喻不知道,也無從知道,隻是心裏隱隱的疼。

葬禮結束了,最後的答謝宴宋織繁再無力去參加,帶上口罩帽子和初子喻一起坐車回了家。

家裏,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模樣,陳列的家具擺放規矩,和一個月前一樣。窗子上的紅色窗花因為喪事被撕掉了,床單和茶幾上的桌布都是簡單的黑白色,宋織繁穿著那件黑色蕾絲長裙,站在客廳,很貼合背景。

倒了杯水,遞給初子喻,宋織繁安靜的坐在了對麵,又開始了沉默。更確切的說,是一種像是丟了魂魄的傀儡一樣,木訥,傻傻的。

“小花,叔叔去世了,你還有淩凡呢。”初子喻嚐試著安慰宋織繁。

宋織繁聽力很好的樣子,聽完初子喻的話,沉默著聽話的點頭,喃喃自語的樣子,“嗯,還有淩凡。”

初子喻再也找不到話來說,她湊近宋織繁,緩緩的將她抱在懷裏,過了一會,才忽然心疼的開口,“小花,你別這樣,難受的話,你哭一會。”

宋織繁被初子喻抱在懷裏,身上有暖暖的溫度可卻怎麼也到不了心裏,那貯存在心底裏最深的寒冰,化不開,消失不掉。

宋織繁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好一點,不希望讓壞情緒主導自己,吞噬了自己,埋藏的最深的痛苦,現在連她自己都感覺不到了。

雙眼的目光筆直望向窗外,沒有抬起手去回抱初子喻。過了很久,才歪了歪頭,躲進了初子喻的懷裏,閉上了眼睛,滿滿的疲憊感和困倦感。

初子喻抱著懷裏宋織繁,伸手輕輕的撫了撫宋織繁微皺的眉頭,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父親的後事都安排完了,初子喻陪了宋織繁兩天,可卻不見宋織繁的心情有轉好的跡象。

宋父離開的的事,對外界是保密狀態的,所以宋織繁沒有太多時間的修整。現在已經是三月下旬了,頂多過了這個月,四月她就又要馬不停蹄的複工,還要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夜深了,宋織繁和初子喻躺在同一張床上,準備入睡。

“子喻,我沒事了,明天我送你回去吧。”宋織繁忽然冒出來一句呼,平靜得如同沉落在湖底裏的巨石。

初子喻想了一會,才開了口,“我帶你一起回去吧,回咱們學校轉轉,好不好?”

宋織繁沒有料到初子喻會忽然提到回學校的事,三兩秒之後,沒想到怎麼會到。

“就這麼定了,思思也從國外回來了,讓她請我們吃好吃的。”初子喻親昵的挽著宋織繁的胳膊,口氣輕快,閉上了眼睛。

宋織繁躲在被子裏,握著初子喻的手,有暖暖的感覺。隻是身體裏的悲傷好像積攢了太久了,外麵被封上了一層厚厚的冰,找不到出口去發泄,去流淌掉那些悲傷。

三月的夜晚,有風吹過,涼颼颼的。

a市下起了雨。

江竹昀站在窗台前,望著外麵一顆顆雨點,心裏糾結著。娛樂圈裏已經一個月沒有宋織繁的消息了。經紀公司聲稱是身體不適,需要調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