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華兩個字映入眼簾,有眼熟的感覺。宋織繁在大腦裏搜索了很久,也沒有想起來,隻好暫時擱淺。
將地上的合同全部都撿了起來,宋織繁遞給了甄藝。
甄藝沒有接,笑了笑,“放在這兒吧,一會師兄回來,你告訴他一聲。”
宋織繁點點頭,看著甄藝的目光很平和,想張口說些什麼,卻沒有找話題,隻能尷尬的笑了笑。
甄藝沒有繼續待下去,她能感受到自己和宋織繁之間那種尷尬微妙的關係。就好像是某個漂亮的杯子,因為長年累月,出現了一些不易察覺的裂痕,雖然不明顯,但卻真實的存在著。
“那我先出去了。”甄藝將手裏剩下的文件交給宋織繁出去了。
門關上了,甄藝的臉上的表情出現了細微的變化,眉毛鎖緊了一點點,下巴的線條繃緊了一些,心裏的溫度涼了幾分。
宋織繁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她不知道,所以隻能無限的自己猜下去。
工作?一定是這樣的。江竹昀和她已經分手這麼多年了,不可能再會複合了。
甄藝頭腦裏的思路忽然很亂,像是好不容易收拾理清的線條,一下子就被打亂,又重新糾纏在一起。
電梯往下走,甄藝的手握著電梯的扶手,心顫抖著,跟著身體往下墜。
......
宋織繁看著手裏的文件,又低頭看了幾眼,將它放在了桌子上,開始重新在大腦裏搜盛華的有關消息。
還沒搜索到,江竹昀先回來了,“晚上吃什麼?”
“都行。”宋織繁從沙發上站起來,順手拿起了桌上的合同,“剛才,藝兒來過,她給你的。”
江竹昀自然的接了過來,沒什麼異樣,看了兩眼,“我知道了,先吃飯吧。”
“嗯。”宋織繁戴上帽子,眼鏡。
江竹昀看著包裹嚴實的宋織繁,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牽起她的手,出了門。
有多久,我們沒有這麼親密的手牽著手走一走了。
太久了,久到那些曾經的記憶已經模糊不清,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重新牽起手,究竟需要多大勇氣。為了湊齊這些勇氣,我們磋磨掉了太多的時光。
宋織繁站在江竹昀的身邊,手被他緊緊的握住,溫度不高,卻很暖。莫名的緊張,宋織繁的臉有點紅。
正因為隔了太久,再次回歸的溫暖已經變得不真實。就像躲在殼裏太久的蝸牛一樣,重新探出頭來,很怕被人碰到觸角,就縮了回去。
“怎麼了?”江竹昀察覺到宋織繁不太正常的神色,問道。
宋織繁搖搖頭,沒有應聲,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更不知道怎麼去解釋自己現在奇怪的心情。
江竹昀也沒有再追問。其實,就算宋織繁不說,江竹昀也能明白那種感覺。因為他也有,就好比太久沒用的某一副刀叉,好不容易從櫥櫃裏找出來,再拿起來,熟悉的手感有點變得生疏,需要小心翼翼,才能避免被刀叉劃傷。
很努力的,兩人都很想自然一點,麵對著眼前整整一桌子菜,江竹昀的夾了很多在宋織繁的碗裏。
這頓飯,吃的很平靜,但是很有味道。
飯後,宋織繁沒有去處,暫時也沒有聯係洛舒。複工的日子在下周,她還剩下半周可以休息的時間。
“跟我回去吧,酒店人太多太雜。”江竹昀喝了一口水,看著宋織繁,很認真的樣子。
宋織繁想了兩三秒,點點頭。
“過兩天,我帶你去看看膝蓋的傷吧,這樣一直下去,總疼不是辦法。”江竹昀試探的問了問。
“好。”宋織繁也沒有拒絕,還是點著頭。
回去的路上,兩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不是不想說話,是不知道說什麼,怕尷尬,更沒什麼可以聊的話題。
宋織繁盯著自己手,出了一會神,才想起來,“我的行李還在子喻家。”
“我送你回去拿。”說著,江竹昀打了一下方向盤,去了初子喻的家。
車停在了小區門口,江竹昀看了一眼周圍,沒有放下車玻璃,“這人多,我不下去了,你自己上去可以嗎?”
“可以。”宋織繁又壓了壓帽子,推開車門,下了車,進了單元門,上了電梯。
門開了,初子喻正給小耳朵講故事,看宋織繁來了,趕緊招呼著她進來。
宋織繁是第一次見初子喻的孩子,看著小耳朵圓乎乎的臉,忍不住摸了兩下,“你叫什麼啊?”
“我叫言敘。”小耳朵剛學會說話,口齒還不是很清晰,但仍能聽明白。
宋織繁笑了笑,心裏感慨了幾分。初子喻的孩子都這麼大了。要是當初她和江竹昀沒分開,是不是也該有個這麼可愛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