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去，站在長長的樓道裏，點了支煙，才把電話接起來。
“祖維熙，你小子現在在哪？還不趕緊給我滾回來？”祖世康的聲音比早上他離開的時候還暴躁。
他猛吸了幾口煙，徐徐的吐出來，白色煙霧順著敞開的窗戶飛奔出去，沒進濃黑的夜色裏。
外麵的雨還在滴滴噠噠下著。
“爸，我現在回不去。”
“祖維熙，你聽好了，現在必須立刻馬上回來，或許還能趕上為我收屍。”祖世康渾身抖著，拐杖一下一下橋在地麵上，發出咚咚的響聲。
祖維熙皺眉，“爸，您這是幹什麼呀？”
“限你三十分鍾，不回來，等著給我收屍吧。”
吧嗒一聲，祖世康把電話掛斷。
祖維熙把最後一點煙抽完，揣起手機，往病房走回去。
高級病房裏，南諾還在睡著，燒退下去，一張小臉煞白，沒有血色。
剛帶她進醫院的時候，她渾身都濕透，手腳冰涼，額頭滾燙。
那麼大的雨，不發燒才怪。
怪隻怪她傻，幹嗎跟自己過不去。
孩子，他們以後再生一個就是了，南陽是顧鬱琛的，就給顧鬱琛，他年輕力壯，又不是不能生。
這話當著她的麵沒敢說。
現在怎麼辦？走沒走成，孩子還被扣了，一個不給，一個就要。
顧鬱琛，你真黑。
一點活路都不給人留。
他靜靜的坐在病房裏，看著她額頭上的擦傷，還挺明顯的。
果然，顧鬱琛冷酷起來不是人，到底是他曾經的女人，就不懂得憐香惜玉一點。
手機一響，一個消息發進來。
是他老子祖世康。
他打開，一張畫麵躍然眼前。
是帝豪。
他皺眉，把畫麵放大，帝豪被停工的消息。
靠，帝豪停工，他是老板，他怎麼不知道？
他匆忙離開，走之前不忘交代值班護士，“護士小姐，幫忙照顧一下這病房的客人，我去去就回，回頭她要是醒了，讓她給我打電話。”
護士小姐應下，他趕緊離開。
祖家，燈火通明，祖世康坐在大廳裏，徹夜未眠。
上午，祖維熙從他麵前離開，瘋了一樣，他就知道壞了，想攔卻沒攔住。
一整天，他的心裏不得安寧，終於看到帝豪被停工的消息，帝豪的施工進度，再有一個星期就能正常營業。
眼下被停工，接受檢查，加上祖家其他產業也都接受查賬，關門整頓。
損失，可想而知。
老遠，車子轟鳴的馬達聲漸近，車子在門口還沒停穩，祖維熙的身影躥進來。
“爸，怎麼回事？帝豪怎麼停工了？”
祖世康難看著臉色，陰沉著目光，拐杖用力敲擊了一下地板，“哼！該問問你自己，幹的好事。”
祖維熙一拍腦門兒，一腦門官司。
“就知道，是顧鬱琛搞的鬼，我這就去找他。”
“站住！”
背後，祖世康沉沉出聲，“我問你，你今天一天去哪了？見了什麼人，跟什麼人在一起？”
祖維熙還穿著早上的白西裝，西裝淋了雨，濕了又幹，留下一條條暗黃發黑的印記，不是祖維熙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