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著，精神有些恍惚。
如今這個地方，跟當年的秦家宅院比起來，天差地別。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時間，改變了很多事，也改變了很多命運。
以至於她常常在噩夢中醒來，喊得是秦以柔的名字。
那些往事，就像針一樣，刺進她的骨頭縫裏，深深的拔不出來。
三年了，很多事她不聞不問，這個地方，她一次都沒來過。
“秦小姐……秦小姐？”許海蘭叫了她很多聲。
“啊？”秦淮轉頭，“叫我嗎？”
“我家就在上麵，上去喝杯水。”許海蘭指著樓上一扇窗戶，黑洞洞的，沒有一絲光亮。
秦淮沒拒絕，“好。”
許海蘭很高興，引著她上了樓梯，往上走。
這是一棟八十年代末建造的小區，總共六層的多層設計，沒有電梯，許海蘭家住在頂層，他們得一步一步邁著樓梯走上去。
樓道裏的聲控燈昏昏黃黃的照著，明明滅滅，聽見聲音才會亮起。狹窄的樓道裏，堆積著各種各樣的雜物，高高的摞起。
樓梯狹窄，一不小心就能碰到。
樓層的隔音效果很差，能聽見某層傳出來的呼嚕聲，很大。
秦淮的細高跟鞋踩在水泥地麵的樓梯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秦小姐，因為頂層的房價最低，所以住在頂層，沒有電梯，麻煩你跟著一路走上來。”
“小心腳下……我們條件不好，沒辦法住在寬敞的地方，這地方的租金每個月還要幾百塊，房租電費，水費，生活費都是錢，我們年級大了，生活越來越不容易。”
許海蘭爬了幾層，開始停下來慢慢喘。
“像秦小姐這樣的人，要不是今天為了幫我，一輩子都不可能來這種地方的。”
歇了一會兒，許海蘭開始繼續爬，“我命不好，三個孩子，死的死，傷的傷，做監獄的做監獄的，找不到的找不到，我人活到這把年紀，淪落到這個地步，秦小姐笑話了。”
秦淮跟著一路上沉默不語，眼底是深沉的目光，帶著一望無際的深沉。
心頭在滴血。
終於，到了頂層，許海蘭穿著粗氣，顫顫巍巍的找出鑰匙開了房門，房子裏，黑洞洞一片，因為頂層，能看到遠處建築工地上的燈，遠遠的照著。
許海蘭找到開關，摁開燈。
“秦小姐，你隨便坐，我去給你倒水。”許海蘭招呼著，進了廚房。
燈光下，秦淮才得以看清楚這個地方。
小兩居室，大概六十平米的地方，肮髒，淩亂不堪，牆壁上黑乎乎的，衣服，鞋子扔的到處都是。
幾樣家561493555用電器，最老式的那種。
許海蘭在廚房裏忙著燒水。
秦淮的眼睛熱切，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許海蘭嗎？
上次見到，還不是這個樣子，雖然不堪，至少比現在要好。
她在沙發上坐下，許海蘭把水端出來，放在她麵前。
“秦小姐，喝水。”燈光下，許海蘭才得以看清楚秦淮的臉，白瓷細嫩，真的很好看。
明明完全不像，可就這麼看著，總感覺有熟悉的氣息冒出來。
“謝謝。”秦淮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