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環顧四周,不見其他人影,“家裏就你一個人?”
許海蘭先是苦笑,接著低下頭,用手捂住臉,低低的啜泣出聲。
在光線幽暗的房間裏,夜深人靜,哭聲格外刺激感官。
“我老公,一把年紀,現在正在碼頭做搬運工,因為聽說,用錢活動活動,在監獄裏的我的小女兒,能出來的早些。
所以我才用錢,很需要錢,大把的錢。”
她低頭掩麵,淚水止不住的從手指縫裏鑽出來。
她的頭發已經半白,即使保養得宜,也還是抵不住歲月的侵襲,她低著頭,低低的哭著。
秦淮伸了伸,沒有撫上去。
喉頭酸澀,哽咽著苦澀。
當年堂堂的顧家,到今天的地步。
心裏閃過一道道悲涼。
等許海蘭心裏的難過勁頭過去,慢慢止住哭聲,抬起頭來,就看到秦淮從包裏掏出一張卡,推到她麵前。
“秦小姐,你這是幹什麼?”她看著麵前,桌麵上的銀行卡道。
“這裏麵,錢不多,但也足夠你們維持生活,太累的工作就不要做了,權當你小女兒的事,我沒幫上忙的補償。”秦淮語氣淡淡道。
許海蘭雖然愛錢如命,可憑借秦淮跟顧鬱琛的關係,以及顧鬱琛跟他們的關係,她不確定這個錢,能不能,該不該拿。
“秦小姐,你已經幫我賭上五十萬的窟窿,我還不知道怎麼還,這個錢我不能收。”她把卡推回去。
“錢,不用你還,給你的你收著。”秦淮又把卡推過去。
許海蘭終於坐不住了,她站起來,臉上寫著激動,“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幫我?”
他們素昧平生,算上這一次,也隻見過兩麵。
一抹苦笑綻開在秦淮嘴角,她淡淡的笑了笑,許久才開口,“沒什麼,就當我做好事,想幫助你們。”
房間裏,設施很簡陋,家用電器有限,就連空調都沒有。
窗戶開著,外麵黑洞洞的,風吹進來是熱的。
銀行卡靜靜的躺在桌麵上,理由有些幹癟。
許海蘭不相信,一個單純想做好事的人,會三番五次的不惜重金幫助她。
這樣的人,她從來沒遇到過。
“秦小姐,你認不認識一個叫秦以柔的人?”
忽然,許海蘭開口,提到這麼名字的時候,她眼底都是溫柔。
秦淮僵了一下,目光很快垂下來,“……不認識。”
“哦,這樣。”許海蘭微微失望,“要是我那女兒還活著,大概和你一般大,輪學識,論容貌,論身段,論頭腦,都是一頂一的,隻可惜……”
她語氣暗下去,561493555語氣很傷感。
秦淮的心頭,像有一把火在燃燒,焦灼的難受。
她站起來,慌亂中看到一張全家福,掛在對麵最顯然的位置,餐桌旁。
照片中,秦致國和許海蘭分別坐著,三個孩子分別站在他們身後,個個帶著笑臉,笑顏如花。
畫麵定格。
那張照片還是很多年前照的。
很舊了,沒想到在這看見。
她眼眶灼熱,避開視線,“時間不早,我得走了。”
她轉身向門口走過去,許海蘭忽然對著她的背影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