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一著急,秦淮的酒勁兒微微泛上來,頭一陣疼。
“他在碼頭工地摔倒,肋骨斷了,需要動手術。我現在就在醫院裏,沒有錢,做不了手術。”許海蘭沒哭,聲音很疲憊。
秦淮心裏咯噔一下。
肋骨斷了。
“我送你的卡呢?”她忽然想起來,卡裏錢雖然不多,但做個手術綽綽有餘,是顧鬱琛送她的副卡。
還是上次她住進醫院的時候,顧鬱琛送給她的。
“卡……不能用,卡凍結掉了。”
轟的一聲。
秦淮大腦一片空白。
她腦袋頓頓的反應不過來,頭皮發麻。
室內的溫度不高,現在更覺得冷。
許久之後,她直接拿了車鑰匙,“哪家醫院,發位置給我,我現在過去。”
她換了鞋,直接下樓,取了車,收到許海蘭發來的位置,車子直接奔著醫院開過去。
索性醫院不遠,她到的時候,許海蘭正在門口焦急的等,看到她來,急著追上去。
“人現在怎麼樣?”秦淮下了車,她隻換了鞋,身上還穿著真絲睡衣,外麵隻搭了個外套。
許海蘭一把握住她的手。
“傷的很重,被抬回家的時候渾身是血,我真的沒辦法了,秦家已經家破人亡,如果連他也去了,我在這個世界上就真的沒有依靠。”
她的眼淚終於沒忍住,掉下來。
想她許海蘭到底什麼命,在秦家不過過了幾年好日子,這三年可算嚐盡苦頭,孩子一個個都離她而去。
她想死都不甘心。
這世界,太不公平。
現在秦致國也想離開她,不可能。
她不允許。
“現在人就躺在手術室,我一個人實在沒辦法,才給你打電話的,秦小姐,我該怎麼辦?”兩個人走在手術室的走廊上。
哭聲帶著回音,戚戚瀝瀝。
手術室的燈亮著,秦淮臉色不好看,很不好看。
“卡裏沒錢?”她聲音冰冷,低低的,回蕩在大廳裏。
她背靠著牆,明明是六七月的天,背上卻冰涼一片。
“是凍結了,我試過,沒有用,裏麵的錢取不出來。”
秦淮咬牙,微微眯起眼睛,眼底一片猩紅。
好你個顧鬱琛啊。
“秦小姐,除了找你我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之前的錢送去給我小女兒做疏通,到現在還沒消息,我是走投無路啊。”
空空蕩蕩的走廊裏,這個時間沒什麼人。
許海蘭第一次哭的這麼傷心,就連上次秦佳寧被判入獄十年,她也隻是憤恨,茫然,彷徨,現在她才真正體會到孤獨無依的感覺。
不是因為有多愛秦致國,而是為自己這份命運的不公。
“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出去打個電話。”
秦淮走到走廊盡頭,開著窗,偶爾有風吹進來,月光在地上,窗戶上度上一層瑩白的光亮,照的地麵如覆了一層冰霜。
她臉色蒼白,覆著一層冰涼。
她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淡淡的煙圈吐出來,在周身氤氳成一片,煙霧籠罩下的她更顯清厲。
她撥通那個電話號碼。
無一例外,電話在掛斷之前才接起來。
沉沉的聲音,“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