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被逆來順受的顏如玉這般強硬的話給震驚了,周氏愣愣的接不上嘴。

舒寧不自在的砸吧砸吧嘴,看來小四媳婦的豆腐不好吃。

舒顏也愣了一下,隨即又有些安心,雖然沒能逼著三伯娘道歉,有些遺憾,但好在娘親不是那種軟弱愚孝到極致的蠢貨,還是立了一下威。

天井處又隻剩下三個吹涼風的大老爺,顏如玉就趕緊拉著舒顏進了廚房。

“顏兒,給娘看看,剛才奶奶打在哪裏?”

“娘,我沒受傷。倒是你,要不要我給你上藥?”

舒顏有些尷尬的擋開顏如玉,之前幫顏如玉是本能反應,現在單獨麵對這位名義上的母親,不知該如何麵對。

“娘沒事。”

顏如玉沒察覺女兒的異樣,還要再看,就聽門外嚴婆子的大嗓門罵道:“死懶好吃的掃把星,衣服洗到一半又跑哪去了?是不是要我拿棍子來請你!”

顏如玉苦笑了一下,又帶動肺氣咳了兩聲,“咳咳,顏兒你先燒火煮飯,一會兒娘洗完衣服過來幫你炒菜。”

“娘,你洗完衣裳就去休息,我一個人能行。”

舒顏將娘親輕輕推出去,免得再慢一點,又被嚴婆子尋了機會打罵。

送走了顏氏,舒顏這才打量了一下四周。

七八個平米大小的廚房,柴火占了一大半地兒,一個雙爐灶台,邊上搭了塊木板做擇菜切菜的案板。

不大通風,還沒動就已經一背汗了。

但這逼仄的空間,卻意外地令舒顏感到到安心,至少,這裏暫時是屬於她的單獨天地!

卷起袖子,正要幹活,一低頭,印入眼簾的是兩條布滿青紫印記和各種疤痕的枯瘦手臂。

這是遭了多少罪,挨了多少打?

舒顏展開左手,掌心有一道橫截手掌的紋路。

斷掌!

舒顏招嚴婆子厭惡的主因,是她的斷掌。

雖然是斷在左手,有的算命先生說男左女右,左手斷掌沒事,有的算命先生又說隻要是斷掌就是克父母、克家人的硬命。

嚴婆子自然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再加上嚴重的重男輕女,從舒顏出生起就特別討厭她。

再後來,舒顏五歲時突發高燒,吃了許多藥也治不好,嚴婆子不肯再拿銅錢出來買藥,父親舒顧為了湊錢給她看病,不顧危險去深山打獵,從此失蹤。

大伯舒銓和三伯舒寧都是好吃懶做之輩,而舒顧卻是任勞任怨的性子,下地幹活、上山打獵,家裏的活什麼都是他來。

他一失蹤,家裏地沒人種了、也沒人打野味添菜、換錢了,生活水平直線下降。

嚴婆子認為舒顧就是被舒顏克死的,當時差點將她打死,是顏如玉趴在舒顏身上,用自己的後背承受了婆婆的狂怒之火,才保下了舒顏的小命,但也落下了肺咳的固疾。

雖然當時沒被打死,但在後來舒顏小姑娘的記憶裏,嚴婆子怕是照一日三餐來打她的,稍有不順心,就打舒顏一頓,發泄一下怒火和怨氣。

以前,小舒顏挨打之後,總是默默流淚,盼著長大嫁人,逃離這種生活,但現在的舒顏卻是知道,逃是逃不掉的,嫁人也不行,現在都是盲婚啞嫁,萬一嫁個暴力狂呢?

想過得好,隻能靠自己!

舒顏眼神堅毅地握緊拳頭,舒顏小姑娘,我以後會替你好好活著,替你孝敬娘親,不會再給人隨便欺負了!

同時,那個巫師,她也記下了!有機會,她一定要他為原主人償命!